“挖塘所得土方,用于筑壘,屯田軍民先養魚,養鯇魚,蓄水成的水塘,鯇魚就能直接啃泡在水里的草。”
“至于新挖的魚塘,荒地里多得是野草,割來喂鯇魚也很方便,過個一年,魚就能撈了,野草也割得差不多了。”
黃?指著輿圖,講解徐州屯田的規劃:“單父東北方向是兗州,如今是梁使君率軍鎮守,單父西南是梁郡,那是亳州的北面門戶,也有亳州兵馬駐扎。”
“左右兩翼,都有保障,你們去了單父,不用擔心有什么危險,我那妹夫彭都督,率領重兵駐扎,外邊一有風吹草動,就能立刻作反應。”
“記住,寒山雖好,但你們去徐州不是去享福的,真要享福,在鄱陽不更好?”
“屯田都督府正是用人之際,你們雖然是鄱陽子弟,但也不會有特別優待,想要,就得靠本事。”
“我們在徐州,和北虜玩命,靠得是膽氣、武藝,將士們不分家鄉是何處,都一起肩并肩殺敵,你們去了徐州,莫要覺得自己來自鄱陽,就高人一等。”
“記住,官軍屯田,頭兩年不求什么收成,只求生根,把地盤占了,把營壘立起來,屯兵、屯民安家落戶,就是大功告成。”
“你們在徐州,眼光也要放遠些,要吃得苦,才能有回報,畢竟,那幾位都是自己人,即便嘴上不說,看在眼里,總是會提拔的,但前提是...”
“前提是你們有本事,表現出色,要知道,如今不知有多少寒門子弟在徐州軍府、州府做事,憋著股勁往上爬。”
黃?緩緩說著,客人們不住點頭,如今饒州地界開墾的農田越來越多,新平瓷器、樂安銅的產業越來越大,許多家族解決了溫飽之后,自然就盼著子弟能夠有出息。
所以,能征善戰又肯提攜鄉親的李三郎,是他們的希望。
如今徐州那邊,大規模的衛所屯田已經開始,大量鄱陽子弟趕赴徐州,要為自己和家族的前途而努力。
。。。。。。
南北鄱水之間,阡陌縱橫,歷時多年的開墾,原本的大片荒地,如今已經變成良田。
坐落其中的李家莊園,大院里,東堂內,一身素白的黃姈,正與李笠嫂子林氏交談。
旁邊,奶娘抱著一個嬰兒,這是林氏的孫子、李昕的兒子,咿咿呀呀的說著話,卻沒人聽得懂小家伙說的是什么。
此刻,說起家事,林氏感慨萬千,黃姈離開鄱陽已經數年,妯娌間許久沒見面了。
這幾年來,林氏操持著李家家務,不過兒子長大了,能為她分擔許多,李笠和黃姈又留有人手,打理產業,倒也不那么累。
只是許久沒見黃姈,林氏有許多話要說,仿佛總也說不完。
黃姈知道嫂子有許多話,平日不好和別人說,見了自己,滔滔不絕,也算是一種情緒發泄,所以她認真的聽著,時不時說上幾句。
黃大車去世,黃姈悲痛欲絕,隨兄長黃?一起回鄱陽奔喪,時隔多年,回到家鄉。
但她此次回鄱陽,不僅僅是奔喪,因為作為嫁出去的女兒,不需要如此,所以此次回來,還肩負不少“任務”。
其一,回來陪陪吳氏,也替李笠回來盡盡孝。
其二,處理鄱陽產業事宜,并做出一些安排。
其三,就是代表李笠,向林氏、李昕母子道謝,多謝母子倆這些年看家、侍奉吳氏的付出。
因為各種原因,李笠沒有吳氏留在鄱陽,所以作為長孫的李昕,就要承擔起侍奉祖母的全部責任,順便守著李家在鄱陽的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