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忌與齊威王賽馬,分為上駟、中駟、下駟三等。”
“田忌得孫臏建言,以下駟對齊威王上駟,又以上駟、中駟對齊威王中駟、下駟,三局二勝一負,贏了賽馬。”
“如今,蕭氏以李賊這上駟為偏師,那么,我軍便以州郡兵這個下駟與其隔河對峙。”
“蕭氏以下駟圍潁川,我軍便以河南駐軍這一中駟應之。”
“對方以中駟打援,我軍便以精銳禁軍這上駟破之,待蕭氏的中駟、下駟被我軍殲滅,李賊自然收兵。”
“梁軍攻勢瓦解,我軍西攻陜州,西賊攻晉陽不下,自然也就撤軍了。”
高洋沉吟著:“就不能把李賊引過來?譬如擊敗潁川梁軍后,圍而不殲,蕭氏必然調李賊來救,如此一來..”
“陛下明鑒,李賊似乎不受建康信任,恐怕,他會找借口拖延,見死不救。”
唐邕說完,笑起來:“不過他若真見死不救,不用陛下勞心,建康那邊,遲早要弄死他。”
高洋相信唐邕的判斷,因為唐邕的能力確實強,尤其擅長兵事,表現極其出色。
也正是因為如此,高洋才決定聽從唐邕的建議,御駕親征,率精銳主力往河南潁川而來。
依田忌賽馬故事,化解梁、周兩國攻勢。
兩國攻勢確實不得了,一旦應對不當,容易出事,而唐邕根據梁軍的進攻布置,發現一個問題:
為什么,梁軍之中,實力最強的徐州軍,居然是攻濮陽?
對方是想再次實現奇襲鄴城的結果么?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經過上次的教訓,齊國已經加強了戒備。
所以梁國徐州軍這種形同偏師的安排,讓唐邕起疑。
雖然他不清楚梁國中樞那邊的具體情況,但根據直覺判斷,認為此舉背后的意味,更像是梁國中樞要讓別的將領拿首功,便讓李笠的徐州軍打下手。
李笠靠邊站了,這就導致梁國的布置出現破綻。
高洋相信唐邕的判斷,于是才有接下來的布置,他毫不猶豫調動大量精銳入河南,直撲潁川。
不耽擱時間,直接以猛虎撲羊之勢,用優勢騎兵把圍攻潁川以及等著打援的梁軍一起殲滅。
為此,高洋把精銳禁軍——百保鮮卑也帶來,要給梁國一個驚喜。
至于他恨之入骨的李賊,就留對方在濮陽津吹風。
若如唐邕所判斷,梁國的宰輔對李笠起了猜忌之心,那么李笠遲早是要完蛋的,齊國甚至不用為此費一兵一卒。
當然,為了避免李笠搞偷襲,襲擊御營,高洋也做了相應布置。
畢竟,從濮陽到虎牢,距離也就四百余里,若一不留神,他就會重蹈清河王高岳的覆轍。
正與唐邕交談之際,幾名將領在帳外求見。
高洋召見,將領們入帳,行禮,候命。
重臣、太師斛律金長子斛律光,此次奉命率精銳騎兵出征,高洋對其寄予厚望。
而斛律光身邊一名年輕人,是高洋的侄兒、樂山公高孝瓘,字長恭,今年十八歲,容貌秀麗,入仕不久,此次隨軍出征歷練。
高洋對侄兒同樣寄予厚望,將部分百保鮮卑,調給侄兒率領。
“朕就一個要求。”高洋看著幾位將領,下達命令:“用你們坐騎的鐵蹄,把南軍的頭顱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