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將爭鱗洗凈之后,給了她一身合身的獸皮衣服,還夸贊她皮膚白皙如同少女。她許久沒見太陽,確實白皙了不少。
爭鱗穿衣的時候暗暗拿了一片銳石片藏在腰間,假裝不在意問:“為何你們林實要今日見我?”
兩個女人笑道:“今天及鷂的屋子建好了,彎月兒拉著蹙青說要試試新房,大約是不會回來了。我們林實說你先前好歹是白川人的首領,應該見見聊聊。”
“你算是有口福了,我們林實燒食天下第一,最近他天天外出,已經沒怎么燒食了。我們來時,他卻在燒食呢。”女人說著這些,不自覺吞口水。
“哦?”爭鱗往下瞄了瞄自己瘦了一圈的身形,聯想到了更多可能。
她那個弟弟便是正事不干,其他什么都懂一點的人,她沒有想到林實也是這樣的人。
難道他就是靠這個讓人看重的?爭鱗暗暗猜測著。
兩個女人不知道爭鱗心思,已經把話題轉到別處:“及鷂那屋子,可是記功獎勵的呢,那個屋子建的寬大巧妙。屋內有屋,還有天井灶臺,看著便好……”
“你們不是椿生部落的人?”
“我們是荊部落的,但又有什么分別,林實說都是集體,要團結。等你們過五個春秋……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天色陰沉,寒風陣陣,外出的人背著各色背筐物資匆匆進入石寨。爭鱗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不過他們已經不復往日的姿態,一個個低頭背著扛著沉重的物品,被人領著往不同的方向去。
這些人里有不少半大孩子,他們和成年人一樣背負著東西,腳步沉重,臉上再沒有往日活潑的笑容。
只是匆匆一瞥之間,爭鱗的心便揪了起來,白川人何曾經歷過這種苦難?想到他們每日食不果腹還要進行這種勞作,她便巴不得立刻殺光這里的人。
林實還住在象舍里。爭鱗到來時,往里看了一眼,便氣得渾身發抖。
昏暗的屋子里已經點亮了好些燈,把屋子里照得燈火明亮。入門對著是一片架起來的劈開的寬大樹干,兩邊擺著兩排齊膝高木墩。一排少年和一個卷毛大漢坐在邊上,對著獸皮苦大仇深拿著烏黑的灰水涂抹著。
爭鱗在一個吸氣間便分辨出燈火燒的是珍貴的油脂。想到自己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同胞,再看到這里糟踐的東西,她如何還能平靜?
屋子隔開的位置,靠墻建起了一個上火下通的灶臺,林實圍著兩個陶鍋煮食。大白在幾米外站著,慢條斯理卷起食著地上的竹筍,不時看林實幾眼,如同監督。
“來了?先隨便坐。馬上就好了。”林實和朋友似得招呼著爭鱗,而后叫住了兩個女人,裝了兩大碗食物放在籃子里道:“正巧熟了。你們幫我送一碗到老姆那里去,另一碗你們兩個自己嘗嘗。”
“誒誒誒。”兩個女人滿心高興,連聲應著,拎著籃子便走,唯恐林實反悔一般。
“坐啊。”林實靠近爭鱗,還紳士幫她搬了一下木墩子。
低頭抬頭之間,林實還暗暗咂嘴。這女人一臉冷峻,配上一身光板的皮衣,很有后世機車女郎的感覺。酷!
“哈呀!”嬌叱響起,青石碎片的劃成一片冷光,直劃林實的脖子。
女人動起手來又快又狠,看得還在做功課的烏雕毛松等人又氣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