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實暴跳如雷,下令大部分男人停下活計,同時往幾個方向追索。
一連找了十天,并沒有把人找回來。
最后可以判斷的是,斷羽趁夜出了寨子,往西北方向走了。從各種痕跡看來,他走的速度還不算快。但西北山高林密,象騎前進困難。兼之斷羽拿走了強弓,大家并不敢太過冒進。林實幾次要帶隊尋找又被人死死拉著,沒法動用野外的狼群,因此才被他逃脫了。
十天后,抓捕宣布失敗,林實暗恨不已。
斷羽的出逃開了一個很壞的頭,接下來要是奴隸生了反心,也隨時可以殺人逃走。
而且,他不知道怎么如何安慰悲傷喪子的露珠。
最后一批追補的人回來,一個個惴惴不安,但林實在聽過他們的匯報后還是親自煮食接待。
這一隊三象九人,領隊的是荊部落出身的掄豹。
看到林實親自下廚煮食,掄豹等人在原木大桌邊坐立不安。
林實將煮好的食物慣例分幾份叫人送出去。今日還多分了一份,叫人送給露珠。
林實給大家分完食物后,又搬來一個壇子:“椿實酒沒有了。不過最近梅子將熟,我們試著摘了些梅子釀酒。味道偏酸,原本是準備給丑牙拿去忽悠別人的。你們嘗嘗看合不合胃口。泉水里泡過的,喝一點開胃也好。”
看著林實臉色如常聊家常,掄豹端起碗咕咕喝完酒,頓時眼淚就下來了。不知道是酒太酸還是感動壞了。
他含淚將已經說過的話再說了一遍:“大王,我們真的是盡力了的。我出身荊部落,對北面也算了解一些,所以走得快。但那些地方真的不太好走。我們追了六日,前面五日都不見人蹤。后來終于見到了人蹤了,還交流不便,打聽不到消息,差點還起了沖突。”
林實對他壓壓手,寬慰道:“出去這么多隊伍,就你們發現了他的蹤跡,你們還是功勞最高的,我怎么會怪你們?”
掄豹哭道:“我知道我以前和斷羽走得近,但是大王,這些手足為證,我真沒有徇私。”
原來擔心這事。
林實恍然,有些苦笑道:“原來他是首領,我們誰和他走得近都是正常的。只要沒做違反規矩的事情,我不會因此責怪你們的。”
又這般寬慰一陣,及鷂和屠領聽聞又趕來幫腔,總算安撫住了自責的掄豹。
眾人胡亂吃過食物,林實放下碗問:“你們剛才說遇到了其他人,是什么樣的人,和他們交惡沒有?”
掄豹道:“差點起了誤會,但后來并沒有交惡。我們和他們口音有些不同,交流比較困難。后來一起過了一夜,大約知道他們自稱巍人,居住在山顛谷地,他們畏懼老虎,會用樹皮畫假臉掛在腦后。”
“有沒有可能交好他們?讓他們成為我們西北面的朋友?”林實稱述著自己的想法:“我是這樣想的,斷羽往這個方向去了,要是他回來,應該也會在這個方向上,這些巍人就會幫我們預警乃至抓住他。而我們所處三面都相對平坦,就這個方向比較崎嶇。要是還有逃奴模仿斷羽,以后巍人也能斷了他們的路。”
掄豹一聽,立刻覺得林實高瞻遠矚,站起來拍著胸口道:“此事我可以去做。我明日就去,要是做不好,甘愿來回受罰。”
林實壓下他道:“這事不用太急。你們剛回來,先休息幾日。我們再商議一下細節,看如何行動比較妥當。我提這些,也不是要大家一蹴而就,而是希望大家知錯能改,亡羊補牢。”
說出成語講故事已經是習慣了。林實把亡羊補牢的故事講了,跟著習慣性跟在座的人蹤跡事情的經驗。
“還是不夠細致完善。”林實感嘆。
要是像后世那樣建起監獄來,斷羽可以在監獄里待上幾年,磨磨性子,再放出來應該就不會這樣了。
只是現在攏共還不到千人,弄個監獄系統不太現實。
而細致方面,則是他把人放出來后沒有進一步做安撫或者警戒工作,所以才出現了這么大的紕漏。要是他能直面放出來的斷羽,做安撫或者沒有效果,但做好相應的警戒,斷羽應該是逃不掉的。
只是他當時多少有下套打敗斷羽的不光彩,沒有理會放出來的斷羽。
少年們對這套總結已經算是輕車熟路了,林實說了幾個問題之后,他們很快跟上了思路,提出了一些林實教過的東西作為教訓,跟著往外拓展開去:“要是我們有更加輕便些,耐力更好些的坐騎就好了。”
大象雖然強壯兇悍,但它們那數于噸計的體型其實不太適合叢林作戰。而且受它們的體型拖累,它們驚人的食量和與體型不匹配的負重能力,都表明它們作為騎乘工具有較多的缺陷。
“用鹿么?”有少年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