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聰明最簡單的辦法是跟著林實學習。在成為大王之后,林實挑選了更多孩子開始在上午上課,大有進一步開展教育事業的趨勢。
爭鱗連長老會的旁聽資格都有,但偏偏沒有跟林實學習的資格。
爭鱗知道原因,有些懊惱,卻不知道如何申述。
很多時候爭鱗覺得自己和樹上的貓頭鷹很像。那只貓頭鷹看著是自由的,但爭鱗留意過,它的飛翔范圍只是局限在河灘兩邊。這里有足夠的食物,讓它不會飛走。還有個偶爾會給它喂食的男人,讓它不舍得離開。
這里同樣有足夠的羈絆讓爭鱗這個看似自由的人不敢離開。她甚至害怕自己的同胞受到傷害不得不學會避嫌,學會孤單。
林實當上大王之后,整個部落都陷入了某種希翼之中,跟著大家都爆發出了極大的建設熱情。
白象村的選址在兩公里外,椿樹林的邊沿跟河灘交接的一個緩坡上。兩邊相通的道路上很快鋪上河里挖起來的砂石,墊高踏平。緩坡上長滿的大小雜樹也被象群和男人們在短短幾天時間里連根清理一空。
林實帶著人在緩坡上做好規劃之后,爭鱗被告知她在那里將會有一棟自己的房屋。
為此,爭鱗在這一天特意借著送麻線的功夫過去看了看。
空曠的緩坡上被釘起了很多小木棍,毛松隨手指了一塊被幾根小木棍釘起來的空地告訴她,她的房子將會在那。
房子會使用統一的紅磚打底,上面加泥坯磚的形式,屋頂一般會用茅草。如果爭鱗能夠掙到足夠的竹圓,她可以蓋上結實美觀不長蟲子少漏雨的瓦片,屋里可以壘上灶臺火炕乃至添一些陶鍋存放食物。
在作為首領的時候,她從沒有把一間房子放在眼里。但被拘束了一個冬天,被人從首領的位置上逼成了奴隸,再從奴隸轉成了自由人,爭鱗忽然覺得這個房子有莫大的意義。
如果她能有一個獨立的房子,那么她便可以讓自己的同胞住得更加寬松一些,特別是在悶熱的夏天。
要是她還有了灶臺和陶器,那么她就可以采集煮食,讓那些似乎永遠吃不飽的孩子多吃一口。
要是她能在那邊有自己的房子,也許她便可以離林實遠遠的,不用再每次和林實擦肩都被他身邊人虎狼一般盯著。
她從白象村選址往回走的時候,覺得整個天地都寬敞了很多。目光所及,一切都充滿了勃勃生機。
路邊是一畦畦的田地,分門別類種著各種野菜,包括蒲公英,蕨菜,紫蘇,豆類,苧麻,山藥,葛根,乃至高高矮矮的各類草本等等。
在開始耕種的時候,不知道是從哪里流傳的一個說法是,耕種就是為了折磨奴隸女人孩子而存在的。爭鱗也覺得是這樣。
因為這些東西本就長得漫山遍野都是的,偏偏林實要把它們弄到一起,還用了這么一個生拗的字眼:種。
而這個種的要求還有諸多講究,讓人崩潰:土地翻多深有要求,種子種多深有要求,苗距有要求,不能有雜草,要定時施肥澆水,為了防止牲口踩踏啃食,得圍上圍欄……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一次性領會這些東西,所以林實不得不將這些寫下來,督促著大家一步步做。
眼下基本完成了大多數步驟,只剩無休止的除草以及澆水施肥。
往日爭鱗是對這些看都不看一眼的,今日卻發現各種植物長成一片片的,嫩綠可人,整齊有致,居然有一種莫名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