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們都失去興趣了,升職了,就只剩下坐冷板凳的管理這個生物腦了。研究員扔給這個生物腦一個古舊ai,一款古代的心理治療助手。超人企業時期的小項目吧。我跟佛洛倫斯用于磨合團隊的早期作品。”
鎮魂法王驚嘆:“居然是現在的金星之王……”
向山微微偏轉視線,似乎不愿意直視鎮魂法王口中的這句話:“嗯,嗯,沒錯。”
由于約格莫夫的冒進行為——指給自己打免疫系統破壞病毒并一口氣推進到病程最末期,然后開始第一例人體實驗——讓他自己陷入死地。向山迫于形勢,放棄了進行中的談判進程,直接頂格砸錢挖人組建團隊。
而約格莫夫的事件之后,這支新組建的團隊也需要納入超人企業本身的研究體系之中。
而向山給出的團隊建設活動,就是“一起做個小項目”。
超人企業有專項資金,提供給新入職的學者,做一些“無需考慮經濟效益”的簡單項目。這些項目的作用并非是“產出成果”,而是“磨合團隊”以及“擴展領域”。
這些小項目的要求,包括了“必須是你感興趣的”跟“必須是從你專業出發的跨領域研究”。
人類義體化涉及了眾多細分領域,需要大量不同方向的研究者通力合作,想要靠一家之力完成,可謂是“神話”。
而這種小的“團隊建設”,正是創造神話的一環。
那個時候,還不是金星之王的護理學專家佛洛倫斯給出了她所感興趣的方向:人工智能參與的護理、情感支持等方面。
向山親自對她描述了“ai能做什么”與“ai不能做什么”,帶著她接觸了超人企業的工程師們,也就是他與大衛親自帶領的團隊。
“想要幫助那些陷入困境的病人,也想要緩解醫護人員的工作壓力——一個很泛化的目標。后來按照我的建議,分解成了好幾個模塊逐步推進。”向山說道,“其實在舊時代,有需求的人不會用這玩意。但我沒想到這玩意居然還是一百年前最好的醫療用ai。人類在這一兩百年里,對心智的探求完全走上了武器化的道路,沒人關心健不健康了。佛洛倫斯的練手作品居然都是最好的。”
向山搖了搖頭,似乎在惋惜什么。
佛洛倫斯所構思的ai,是為了輔助人類獲得安全、溫暖、全面和高質量的護理服務。醫學的目的是精準判斷疾病的來源、成因,進而檢索出高效的診療手段,而護理學的職能則是從不同維度維護健康、促進治療方案的實現,以及相當重要的患者心理支持。
而在向山的建議下,最初落實的方向是“ai參與喪失語言機能的患者的護理”。
“喪失了語言機能的病人,其他思維能力也很難說是健全的。一般人很難代入他們的角度去設想他們的需要。”當年向山這么解釋道,“護理人員需要經過大量訓練與反復實操,才能做到這一點吧。這是ai能夠參與的。”
而那個時候,佛洛倫斯是這么問的:“ai可以更好理解這些人的需求嗎?可我覺得ai都不大能懂我這個完全健康的人。”
“ai其實誰都不能理解。”向山很遺憾地搖了搖頭,“現在的語言模型ai,只是根據邏輯推斷‘這個詞后面應該跟著這個詞’,運作機理跟人類用于理解同類的鏡像神經元不大一樣。可以說ai誰都不理解,它不理解你我這樣的正常人,也不理解那些非正常的患者。單著正是它的優勢。ai不需要‘理解’,它只需要從數據中推斷‘病人在給出這個信號之后,這樣做大概率是有效的’。這跟‘從實際經驗中總結教訓’如出一轍。這是ai的長處。”
“我個人是覺得,ai的長處就應該讓ai去做,人類最好專注于ai尚未觸及的領域。而將研發集中在ai擅長的領域,也是有效率的做法。這是我個人的建議。”
對那些失去了語言機能,乃至思維受損的病人進行日常護理,這就是佛洛倫斯的“興趣項目”。
這個ai其實在整個舊時代也沒有投入市場過,盡管依托于超人企業那龐大的規模,佛洛倫斯可以輕易獲取無數醫療數據充實ai,但這類ai投入市場卻始終存在巨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