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呼喊聲,早已快步離開房間的呂布自然是不可能聽到的,而實際上,就算聽到了,他也懶得去管。
手中抓著六顆還帶著些許火焰溫度的丹藥,呂布有些犯了難。以目前關內起碼上千人染疾,而更多的人,可能還未出現明顯癥狀,但仍需預防,僅僅依靠呂布手中這寥寥六顆丹藥,明顯是不夠分的。
即使是他的心腹軍士中,染上疫病的也有數百之多,就算這丹藥有效,但僅僅六顆的話...
幾個手持火把,巡夜的軍士走來,正遇到皺眉思索的呂布,忙站好拱手,低聲喚道:“將軍!”
呂布微微點頭,若是平時,他還會勉勵軍士幾句,但此時,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這些人身上。就在呂布想要錯開他們,離開的時候,他的目光無意間瞟過幾個軍士腰間的羊皮水袋。
“水...溶于水...或許可行!”
呂布的目光望著那鼓鼓囊囊的水袋,口中低聲輕語著幾個軍士聽不懂的詞,忽然又猶如茅塞頓開,原本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他調轉身形,原本想要朝著隔離大院的步伐,又立刻向著關塞內,那一片用來喂養戰馬,并且是軍士們操練的校場跑去。
校場周圍的一片土瓦房內,正堆積著一些明日準備用來做飯的糧食。當然,呂布的目標,卻也并不是這些,而是屋檐下的那十多個儲滿了水的水缸。
這些堆積糧食與飼養戰馬的地方,同樣是有著不少軍士守夜的。若是平時有百姓想要靠近,輕則驅趕開,重則直接擊殺當場,都是可以的。
這些軍士一看來者是呂布,自然也不會做出什么不智的舉動。呂布只是輕輕點頭,讓兩個軍士跟上,便徑直朝著那水缸走去。
水缸內,早已盛滿從關塞外挑來的清水。關內并非沒有水井,但早已被一些拋下水井內的尸體給腐蝕,水都帶有尸臭味,無法提水飲用。幾乎是每隔一天,都需要人出關到十多里外的溪流花費大量時間挑水。
呂布從水缸一旁拿起一個木制水桶,順勢從水缸內舀了滿滿一桶清水。桶內深水中,倒映著頭頂上的漫天繁星與一輪明月。
呂布沒有心思去欣賞這水中月,而是從六枚丹藥中,挑了一枚直接投入水桶中。這滾圓的丹藥一接觸到水面,蕩起陣陣漣漪,竟卻像粉末一般,并未沉底,而是直接溶解在水面上。而這整整一桶清水,竟也在短短幾息的時間,轉變成了一桶青色的‘濁水’。
呂布鼻子輕輕嗅了嗅,還能聞到這水中的一股濃郁的,與藥鋪蒸鍋內那些熬爛的草藥幾乎沒多少分別的味道。
這倒也是奇怪,原本的丹藥,幾乎沒有多少藥味,就像一個滾圓的泥球。而一溶于水中,那味道反而分外撲鼻。而也正是這與藥鋪內相差不多的味道,也使得呂布對這丹藥,又憑空多出了幾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