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雁門關內待上的這些天,呂布根本沒有見過有任何一個穿著黑色袍服的百姓。而尋常百姓,即使是在黑夜中如此穿著,同樣不可能帶給呂布如此強烈的壓迫感,更何況,還一手持鞭,一手持火燭,呂布眼前這二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而這時,那二‘人’感受到院門開啟,身形卻并沒有動搖半分,而是脖頸扭轉,竟生生地旋轉了180度,后腦變前面。
若只是看他們的五官面龐,卻也無法與傳說中吐長舌,無眼珠的攝魂鬼神相提并論,實際上,他們的面龐,與常人幾近無異,若非是呂布切身實際地感受到了那發自骨髓的陰森感,估計都不會懷疑身前二人的身份,當然,還有一點,就是他們那已經明顯異于常人的脖頸了。
作為一個凡人,呂布的內心或多或少有些慌亂。若是他所猜不錯的話,眼前這兩‘人’,必然是前來大院中索命攝魂的,但很顯然,如今他手中已經提著那足以醫治疫病的藥液,又如何能讓這些鬼神將他手下弟兄的魂魄勾走,淪為異鄉的孤魂?
即使是此時呂布身體內有著一些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的超凡力量,但凡人心理面對鬼神之時,那股深深的無力感,還是或多或少地影響到了呂布,也讓他愈發地謹小慎微起來。
“原道是送藥的凡人,無礙。”
晦澀森冷的聲音響起,那二人瞟了瞟呂布,立于屋門左側的鬼神低語道。而立與右側的鬼神,面目上狹長的黑色眸子死死盯著呂布的面龐,猩紅的舌頭猶如蛇信般舔了舔嘴唇,才開口道:
“此子生機勃勃,氣血旺盛,死后亦當是個好鬼差,可惜了,不知何年何月。”
聽著這二鬼旁若無人地議論著,而作為當事人的呂布,面色有些微顫,原因無他,被氣的。
這二鬼的話語,乍一聽,似乎還是在夸呂布的身體強健,但細細一品,卻只會得出一個結論:
這廝在咒他死。
呂布本就不是一個脾氣多好的主,尤其是在對待外人時,更何況,這二者還根本就不是人。
若是這兩位鬼差繼續注視下去,絕對能發現什么。不過,這二人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便回過頭,繼續朝著屋內那些生機貧瘠,半只腳踏進鬼門關的染疫軍士看去。
在這些鬼差的眼中,這院內的大部分軍士,可都是鬼差陰兵的好苗子。這些將死之人,可比依舊生機勃勃的呂布搶眼多了。
見這二位沒有繼續關注自己,呂布心頭才微微松了口氣,但緊接著,內心卻又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