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冤了。”
阿朱純粹是強行寫死,當年放電視劇的時候,黃日華用血書立碑的那一段,那叫一個凄凄慘慘戚戚,現在回想起來還歷歷在目。
等等!陳利靈光一閃,猛地跳將起來:“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他著急忙慌的翻出紙筆,奮筆疾書,纓紅偏了偏頭,露出不解的表情。
……
……
晨曦拂城,香風卷簾,醉流連邊上的宣樂坊,絲絳垂幕,美如蟾宮。這是醉流連藝伶的私人琴房,屋宇潔凈,蘭香裊裊。前幾日陳利從《天龍八部》里得到提示,拿出七夕比試的曲譜,交給曲靈裳組織樂班練習,為了檢驗曲子能否催人淚下,陳利讓曲靈裳暫不外宣,即使是酒樓姐妹也秘不透露,這幾日閉關琴房,日以繼夜的打譜苦練,而今天,是第一次在酒樓內部進行試水。
明凈的琴房,光潔的梨木地板上,五六名湖藍裙衫的藝伶席地而坐,各執樂器,古琴、長笛、竹笙、揚琴,還有中間手執二胡的曲靈裳。在她們身前,掛著一簾飄動的絲絳,對面席子上,有酒樓的紅姑娘依次入座,她們交頭接耳,小聲嘀咕,對這捧上天的催淚之曲大感好奇。
“聽連翹那丫頭說,給她們送飯時聽到幾段,說是聽得人直掉眼淚。”
年長些的女伶一笑置之:“連翹這丫頭說風就是雨,你聽一半就是了。”
“傷春悲秋的曲子我們也是聽多了,縱然有幾分傷感,但大抵多是無病呻吟。”
前排的秋如雁朝她們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小些議論。江月憐坐旁邊,心里打著鼓,她和秋如雁也不知道這曲子長什么樣,眼下幾分期待,也有幾分擔心,手上的絲巾纏了松,松了纏。
琴房外庭的石案上,柳笑儂和高鴻漸正下著棋。柳笑儂純屬好奇,高鴻漸卻是被強拉過來聽個墻角,頗有些不大情愿。
“我等會兒還要去府院。”他皺著眉頭。
“就聽個曲兒而已,耽誤不了多久,完了我也跟你一道去。”
高鴻漸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府院突然找上我,是你提的吧。”他昨晚接到知府衙門傳喚,讓他今天過府一敘。可他一向深居簡出,即使在錢塘也少人交往,江寧又怎么會有人知道他。不用多想,肯定又是這位八拜之交暗中使力。
柳笑儂笑道:“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咱們現在就聽曲,不聊廟堂之事。”
說起這個,高鴻漸更是直搖頭:“恕我直言,你那位陳兄弟行事輕浮,為人市儈,你推薦他來給人輔導曲藝,怕是有欠考慮。”
柳笑儂只是笑了笑,并不解釋。忽然,他看到酒樓老鴇賽金鳳,在小院的八角門洞處來回踱步,時不時張望琴房,像極了等候放榜的士子。柳笑儂知她心思,還故意勸她進去琴房聽,羞的賽金鳳趕忙擺手。
“公子就別取笑我了,我還是等姑娘們出來跟我說吧。”
她不懂曲藝,但這心卻是一直懸著的。這次醉流連和煙雨遙的比試,事關重大,如若多一份勝算,那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琴房里,旁聽的姑娘們都不再言語。樂班子準備就緒,曲靈裳握住弓弦,深吸了口氣,胸部微微起伏著,待完全平復后,跟身邊姐妹點頭示意。操古琴者,慢慢起手,催動出空靈的音符,在整個琴房飄蕩開來。
女伶人屏住了呼吸,豎起耳朵,外頭對弈的兩人,也放慢了落子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