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慘白的女尸剛剛出水,還未等圍觀的好事者近乎,那女尸的肚子上就鉆出來個東西,有手有腳,被那長長的頭發蓋著,活像個小猴子。
它快的也像個猴子,順著竹竿就爬向了勞廣銘……
那東西的速度極快,勞廣銘連忙松了手,依舊讓它竄著桿子上來了!
情急之下他右手在懷里一掏,甩出一枚紙包著的彈丸,落在那東西身上"啪"的爆出一團橘色的火光,燒的那東西一聲慘叫,躥進了海河里。
那叫聲誰也說不出來,就連勞廣銘身邊兩個見多識廣的撈尸隊員也失了神。
“水猴子!水猴子……”
年輕一點的撈尸隊員指著那東西大叫道:“水猴子扒著飄子上來了!”
水猴子一說,在直沽京師小半個北方這一塊極為流行。
但追根究底,卻還是從這九河下稍直沽口里傳出來的。
傳言此物是水中的一種妖怪,渾身是毛,身形像小孩,背后帶著條尾巴,在水里頭力氣奇大,拽住人腳脖子就不撒手,那些莫名其妙淹死在海河里會水的,常常能在腳脖子上看到人手印,大家就說是被水猴子拖下去淹死的。
又有傳言說這東西就是淹死鬼所化,水鬼的一種。
驚魂未定的勞廣銘轉頭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什么水猴子,我看的分明,那是個死孩子。”
原來勞廣銘情急之下,施展了玄真教傳給他紙人道的法術。
錢晨入主玄真后,不太看得上這些稀松平常的法術,紙人畢竟是紙剪的,克制的手段極多,他便傳下去了一點外丹的門道,讓
玄真教的下層弟子配合著執事煉制了幾爐火藥。
勞廣銘便也分到了一種,用朱砂、松香、硝石煉制的赤火藥,以雷火符卷成紙包,一甩下去,打人的威力和摔炮似的,但打鬼起來猶如大炮。
剛剛他看的分明,那沖上來的東西有手有腳,皮膚青黑,宛如嬰兒,更有一根臍帶連著女尸。
只是外面裹著女尸的長發,才看上去像是長了毛。
被他火藥一炸,發出的聲音猶如嬰兒的一聲啼哭,剛開口就泄了七分的兇性,逃入了海河中,臍帶也斷了!
老一些的撈尸隊員看了一眼女尸的下身,就知道勞廣銘說的沒錯。
這女尸分明有分娩過的痕跡,下身還未合攏,但這說起來比水猴子還要邪門,自古棺材子入陰門,撈尸便是陰門的行當,也聽說過棺材子的傳聞。但沉了河里,再生出來的棺材子,聽上去就兇的不得了,難怪自己的黑狗血糯米不管用。
“大人!”
老撈尸隊員喊住勞廣銘:“這女尸只怕不是長發案的!那遭了發鬼的,哪個不是骨瘦如柴,她體態如常,想來和案子沒關系,趕緊推入河中,送她走吧!不然孩兒戀母,與那小鬼糾纏不得啊!”
勞廣銘只是苦笑:“和案子有沒有關系,我說了可不算!送回義莊去,上頭見過,咱們才能埋了!”
尸體運到了義莊,勞廣銘連忙請了上頭的人來看,眼見的頂頭上司,巡捕房的把總扶著一個系著黃帶子的年輕道士,他腳還沒邁過門檻,就開口道:“屋里東西穢氣極重,不是死掉的黑貓,就是產婦之尸!”
把總看了一眼,豎起大拇指道:“您真是神仙,這就是一具淹死的女尸,生沒生過孩子我可看不出來。”
他一面小心攙扶著道士,一面喝令勞廣銘:“這可是欽天監的小神仙,和玄真教主斗法,才傷了眼睛。今天我請他來,百無禁忌,什么小妖小鬼的,都不用怕。知道沒!”
勞廣銘心中冷笑,真要和玄真教主斗過法,能保住一條命都要謝人家手下留情了!
玄真教主是什么人物?
那天白蓮教圣女火燒望海樓,燒死了欽差大臣和一個王爺,滿直沽的官連個屁都不敢放。
而白蓮圣女招惹了玄真教主,被人轉頭將九眼火魃鎮壓在鈔關浮橋
近日以來直沽城什么牛鬼神蛇,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但依勞廣銘看,真正鎮壓全城,沒讓局勢亂起來的,還真就是玄真教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