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今北魏矛盾重重,他也有自己的關要闖!”
“佛門,道門的糾紛,拓跋和曹氏的矛盾,長安已經是一口即將沸騰的油鍋,不知多少人想要曹玄微死!”
李重緩緩道:“你也是其一?”
李暠無情道:“是我們!我們也是其一……縱然化生天人,縱然轉世一回,我依舊當我是李家人,你呢?小子,你還當你是李家人嗎?”
李重緩緩搖頭:“我自然是李家人,但我首先是李重。為家族延續,壯大,我別無他想!但若是為了一己之私,讓北方板蕩,將天下推入兵劫之中,將整個家族壓上去,去圖謀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莫說是李重,便是任何一個李家子都不該如此!”
“看來你是想通了!”
李暠笑道:“六鎮根基雄厚,但凡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出它潛力無窮,但真正能看到奪取其權力的關鍵者,卻寥寥無幾。沒錯!能掌握六鎮權力的人,必然是掌握六鎮與北魏朝廷聯系的人,他是六鎮在朝堂之上的代言人,亦是拿著六鎮這柄刀,威脅長安之人!”
“唯有獲得六鎮的信任,在朝堂之上關系深厚,才能漸漸掌握這股大軍,降服這股勢力。”
“如今曹玄微才是這個人……”
“但……你,也有機會。”
“李寶在北魏朝廷根基也不差,鎮南、鎮西,再去鎮北又有何難?而你四十年來扎根六鎮,能得其信任,加上李爾在此,施恩,施威,掌握六庫秘藏,是為此時六鎮唯一的元神真仙!更在進一步圖謀慕容氏的龍城!”
“如今被李爾送入此間的眾人,都在我掌握之中,冒充拓跋氏殺了曹玄微,易如反掌……嫁禍拓跋!帶領剩下的六鎮兵家圍殺拓跋氏,逼他們反!”
“如此,北魏必然追究!”
“六鎮后路被斷,又有慕容魔軍在前,人心惶惶,你可借李爾之勢,鏟除異己,樹立威望,那時候六鎮被逼上絕路,誰能帶他們活下來,他們就跟誰。然后放開北疆大陣,讓慕容魔軍、北疆妖部南下晉陽!”
“一旦太原被破,三晉大地板蕩,魔軍兵威洛陽……北魏局勢必然險惡到了極處。”
“那時候,你再讓李寶領鎮北將軍,攜朝廷大義北來。”
“這時候,鏟除異己,拉攏軍頭,六鎮已成為你一家之物!再借李寶的朝廷大義,利用你哥李爾的后手,由北向南同洛陽夾擊慕容氏,破其龍城,吞并其軍,然后坐六鎮,據太原,表里山河在手!入洛陽,奉大義,自成一派勢力!進可隔絕河南,圖謀關東;退可守河北,鎮太原!”
“半個北魏江山,四分天下有其一。”
“盡可見曹玄微死后,長安曹家和拓跋內亂……待六鎮爪牙鋒利,即可篡曹而立,開我李家江山!”
李重聽聞李暠如此冷酷的為他劃出一條通天大道,踏著六鎮兵家子,踏著無盡白骨,一條血路登極登基,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一時間,他眼中盡是迷茫。
李暠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孫子一身的脆弱,恨鐵不成鋼道:“怎么,你堂堂李家兒郎,面對你父兄傾盡全力,創造的大勢,面對千古良機,不奮力一搏,為子孫家族博出一個前程,博出天命。真要等人家掌握大局,屠刀相向,殺得你家五服一空,引頸待死嗎?”
強橫的氣勢爆發開來,青鸞振翅,引頸長鳴,元神真仙的恐怖氣機死死壓著李重。
大夏龍雀出鞘,四靈式斬破那無形的玉樹。
李重長身而起,道:“大丈夫行于亂世,當光明磊落。即使處于逆境,也當屈身守分,以待天時,豈可因一己之私,玩弄他人于掌上,視眾生為螻蟻,引兵災以亂世?”
“你以為你是昭烈?”李暠盛怒:“你以為你講道德,有義氣,別人就要放過你?”
“你以為滿口大義皇言,指責于我,屈身守份,便能名垂千古,后世敬仰?”
“別忘了!便是昭烈,他篡了益州,奪了同宗基業,他才成了昭烈!不然,只是漢末一郁郁不得志,髀里肉生的老革罷了!”
“你以為今日你放過了曹玄微,便對他有天大恩德,足以讓他回報你李氏,保你家族平安富貴?”
李暠冷笑:“我告訴你,就算你不明白,曹玄微遲早也會明白過來。”
“李爾和你的關系,明白你李家在六鎮的布局,一旦他回到長安,站穩腳跟,六鎮視他為唯一翻身的希望,長安視六鎮為他的勢力,那時候,李爾創造的大勢,便頃刻成為了曹玄微的勢,足以將他推上帝王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