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愛這時候額頭才隱隱見汗,卻依舊面色如常,道:“大天魔卻不知,我真傳道對大天魔的身份早有猜測,同為太上真傳,我真傳道全性保真,常被無知之人,誹為魔道……”
“但其實真傳道中,多是保存真性的有道之士。”
“只是,全性保真,何為真性?世間眾生貪樂好殺,不瞞大天魔,我游歷三洲萬國,道德之士少見,倒是人人吃人食肉,所以,究竟吃人才是人的天性,還是道德是人的天性呢?”
“圣人制天性而用之,我今投靠大天魔,大天魔竟因我天性而殺我,那世間人人豈非可殺?”
錢晨奇怪的看著他:“你可能搞錯了什么!我并非圣人,也并非道德之士,我追求的是做人——做人,就是要貪樂好殺,殺你這種人,正是我的愛好天性,從未懷疑過呢!”
宗愛這一刻終于繃不住了,面上的表情隨著冷汗也微微顫動起來。
壞了!以為投靠了樓觀道。
結果遇到真傳全性了!
“曹玄微回長安必掀起軒然大波,道、佛、魔門,曹氏拓跋,乃至諸多士族必然要大鬧一番,如此形勢詭秘,而大天魔卻要重立樓觀,太上道中更是混亂初顯。留我在局中,大天魔便可多一只手,把握局勢,最次也要保住李家的因緣牽果吧!”
錢晨點了點頭:“早如此說就是……”
宗愛心中冷汗直流——我以為你要布局天下,落子道魔,做那執中圣人。
豈料你要收人當狗……
但宗愛已然摸到了這位比起樓觀道,活該去真傳道的大天魔一些脾性,當即俯身應是,汪汪叫了兩聲。
隨著夜幕降臨,整個六鎮猶如一個龐大的戰爭機器,緩緩運轉了起來。
大量掠來的靈材需要消化,它們甚至來不及送入府庫,便流水一般的送入鎮中心的六層佛塔之中,在錢晨的眼皮底下,送入西王母密庫里,打造,轉化為軍備。
除此之外,戰馬也需要修養,除了涂抹龍血玉髓膏,還有許多種類的靈丹被發下去,按照戰功,襄助大戰回來的兵家修士錘煉煞氣,生死之中一個來回,大量的殺戮,除了讓戰馬和自身的煞氣得到錘煉,更會沖擊原本的瓶頸。
一番大戰下來,往往大軍戰兵,都會集體晉升一兩個小境界。
就此突破的,不在少數。
尤其兵家煞氣出了名的葷素不忌,坐騎的妖氣、氣血、龍氣,戰場屠戮的血煞,神煞,驚煞,魔煞,結陣之時全軍將士氣機相練,甚至心意相通時,自他人身上轉來的煞氣,牽動的氣血。
這些都會在戰后化為養料,讓兵家煞氣更加兇狂。
戰場就如一具重錘,在磨礪煞氣的同時,更狠狠打磨他們的肉身和神魂,一切所謂煉氣士的關卡,一切道門佛門的心性,對于兵家來說,都能在戰場上錘煉。
錢晨遙遙望氣,凝視著夜色中,趴在北疆上巍峨的六鎮防線。
“這樣的戰爭進行個八九次,只怕六鎮之中,便會有人證道元神……補上它最缺的一環,那時候,六鎮便會真正登上歷史舞臺,崛起之勢,再無可制!”
“這柄戰刀,我已經捶打磨好,如此出鞘,再無可擋。”
“下一個,就是慕容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