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乃是以極高的心性修為,駕馭所佩之玉象征的天地萬物的一種原始神通。
他微微邁出一步,身上的玉佩,代表天地萬物的紋路隨著玉佩的輕輕搖擺,相互撞擊,神光在撞擊中絲毫不亂,發出和諧的天音。
頓時天地萬物的紋路匯聚成一種道韻,籠罩著他。
足底已經踩在了水面上,但天地萬物和諸神的和諧,近乎共鳴一般的化為了道韻。
吳越劍閣的錢棠感嘆道:“未想如今還能見到這等上古之法!”
崔啖也點頭贊嘆:“今法精而古法博,古人求道,不在乎山川日月之別,水火風雷之精,只見大道于其中,混然成道。是故古法之中,種種術法神通不分五行,甚至更無水火等外相,就連神通術法三教大道的區別也沒有。”
“只以天地為師,向大道而求!”
高昭以佩玉之儺,穩穩的行于水面上,一眾幻境竟然都難以將他拉下水中,就這么一步一步的邁往湖中。
但少傾,高昭便原路返回,上岸后拱手道:“我心性修為還不夠,水面之下有無數幻境滋擾,每一步耳邊都仿佛有無數雜音,唯有讓身上玉佩碰撞的天音蓋過雜音,才能行走于水上。”
“這般儺步耗費精神,走出去短短數十步,就感覺后繼無力,只能回來!”
旁人連忙勸道:“高兄能避御幻月,已是神通不凡了!這湖面廣大,萬不可親涉其中……”
李休纂鉆出水面,看到他們這一群人滯留岸邊,張開手,卻見一尾金色的小魚在他手中蹦跶。
柳如煙也再次斬破湖面,翻身上來,道:“剛才誰在湖面亂走,身上都掛著什么玩意?你知道那天音傳入水下,被幻境扭曲成了何等魔音,害的我差點上不來!”
“奶奶的……”她朝著高昭一瞪:“是不是你?”
崔啖連忙上前:“高兄欲渡鏡湖,難免要顯露道法神通,此乃佩玉之儺,上古詩經里的道法,并非有意為之……”
“啥玩意?”
柳如煙眉毛一豎,繼而揮手道:“算了!我也管不著你們,但你們渡湖的神通,會被下方的幻境倒映、扭曲!方才魔音著實厲害,乍起之下,我差點沒撐住。你們要渡湖的先試一遍,我觀望一下,有個準備再下去!”
說著她笑瞇瞇的從胸口掏出一只靈龜,端是靈性不凡,豆大的眼睛閃爍著一種智慧之光。
讓旁邊的白馬寺知晦看直了眼睛,忍不住道:“這靈龜如此靈性,看著小僧眼中似乎領悟了佛法,端是大有慧根之物……”
他看向柳如煙,而柳如煙卻好像沒聽見一樣,轉頭對旁邊的李休纂說:“你撈到了什么?”
“唉!是只小金魚……”
“我這靈龜應該是某種天機之物,得了滋養,化為的生靈。你這金魚通體鱗片金燦燦的,哇!水金之屬,應該是某種天地奇金所化,可以作為煉制法器的主材,若能保留靈性,所成法器必然不凡!”
高昭看著靈龜也有些眼饞:“這等靈龜,若是用于占卜。”
“上天有好生之德,這等靈龜怎能用于占卜呢?應該放養在功德池中,予它日月說佛法度化。”
知晦和尚也來到湖邊,深吸一口氣,念誦真言,撥動手中的念珠。
只見一朵金蓮落下,在湖面漂浮著。
他踩上去,穩穩當當的站住了!
但往下一看,卻見一朵黑蓮倒映在湖中。
頓時心中一驚,足下金蓮便微微開始蕩漾……
知晦和尚連忙下了金蓮,凝重道:“佛門以清凈功德之空性,視四大為夢幻泡影,但我以佛法渡湖,卻見佛法亦倒映幻魔。”
“這幻月之湖,未得眾生有情之貪癡嗔,幻境不應該如此強大才對!”
柳如煙看著那朵黑蓮的倒影久久不散,臉也黑了!
“佛門最精通幻術,甚至視諸天萬界亦是一種幻術,這般佛法倒影湖中,生成的幻境得有多厲害?和尚,你留的坑不淺啊!”
李休纂搖頭道:“得慶幸這和尚有自知之明,退得及時,若是沉在半路,只怕能在湖底化為一朵黑蓮花,依托此蓮誕生的幻境,盡得他一身佛法精髓,如此入魔,那才恐怖。”
柳如煙繼續抨擊:“還有他手上的菩提子念珠,應該出自是白馬寺的那一株菩提靈根,若是遺落在湖中,我都不敢想象它萌芽生長的幻月菩提有多難對付。”
“動用神通渡湖,實在是遺禍后人,不如去旁邊那只白鹿那里求來它足下的云氣,這應該渡湖最為簡單的辦法。”
李休纂正色提醒道。
吳越劍閣的錢棠自袖中抽出一柄青蛇,乃是短劍模樣,來到湖邊。
只是劍尖顛起一點湖水,卻見那一滴水在他眼中無限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