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最初的含義好像是改變皮的質地。”
“所謂‘鞏用黃牛之革’。”
“月魔畫皮,重皮,重畫,雖然也有改變皮囊的意思,但終究是畫皮,如果加以鞣制,未嘗不能將‘革’的意思融入其中。皮革,皮革,便是對皮質的改變,畫皮乃是模仿、欺騙,但如果變成革皮,會怎么樣呢?”
“我用佛門中觀之法,修成皮之中空,儼然已經在月魔畫皮經上更進一步。”
“所謂‘君子豹變,小人革變’,若是內用真空,外用革面,那么還是小人嗎?”
“道果的本質是對大道的扭曲,一般來說,其根本還是天人沖突,即外界和自我之間的沖突,修道人通過修行將貫徹自我意志的那根杠桿,那天地大道,運用達到一種將核心自我扭曲的現實,放大到徹底扭曲大道法則的程度。”
“之所以需要以自我扭曲大道,便是因為道果是圓的,想要圓滿道果就只能有一個圓心,那就是自我。”
“所以道果能保護自我,能放大自我。”
“若是用其他辦法扭曲大道,等若一個圓有許多個圓心,這般如何畫得圓滿?”
“但若是自我的收束,對于道果是內力的話,那么大道的反噬,也就是道反,乃是外力。”
“而‘革’,便是自我內在革新,天地大道外在逼迫的一種變化。”
“這種變化的本質是要求道君也要順應大道,改變自我,但這是正道的路子,若是以魔道來想……”
“這革,未必不能鞣制道果之皮!”
“鞣皮的過程,無非是用內力改變皮囊的應力,用外力改變皮囊的狀態,撐大縮小,然后用藥改變皮質——內力,外力,用藥。”
“自我,道反,革……妥了!”
“我好像找出了怎么剝掉道果的皮囊的辦法了……但目前只能剝離道果的皮囊,可這又有什么用呢?道果的皮囊,無非是一部分天地權柄,也就是業位,一部分天地法則的烙印,一部分……”
“總的來說,道果皮囊應該有三個作用,一圓滿,圓滿就是圓滑,道果渾圓,所以能圓滑自我和天地大道的沖突。二是執道如神,代表執掌天地大道的權柄不會落在自我身上,而是落在道果上,由其皮囊承擔,避免了神道和自我的沖突。三是種熟花結,代表完整,不假外求,也就是一切天地法則皆完整,修道人不需要依賴任何外界因素,就能維持自我,相當于小天地一般!”
“如此剝離道果的皮革,最多只能將天地大道的沖突落于其上,讓其承擔劫數的反噬,假持大道如神,充當業位神位的作用。”
“但這些作用,對于道君本身,都遠不如道果。”
“若是將這道皮加身于其他人,效果大大減弱不說,修道人失去了道果的皮囊,自我暴露于外,受大道磨損,道反強大了無數,也是吃力不討好。所以這東西除了讓人頂替自己的位置,假持道君,好像沒什么用。”
錢晨的思路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蓐收還以為他在思考。
不敢輕易打斷他。
但隨著裴二柯的魔眼越來越躁動,蓐收覺得他們這邊引來越來越多諸天神魔的好奇并非是一件好事。
也只得打斷道:“道友在思考何事?如此出神!”
錢晨先把自己這點,不管怎么樣,有用沒用先記下再說的魔道靈感記下。
收回了自己偏移到了天外的思維——或許是作為太上道塵的本質,他無法自我變革,因此引發動性,產生了魔念。
錢晨隨口搪塞道:“我大致明白了皇帝道果的一些秘密,昔年《陰符經》有云:內有五賊,見之者昌!”
“五帝大道便是‘五德’,持五行以運轉天地,而五德的反面就是五賊。”
“這樣一來,皇帝道果似乎就是天下之大賊,內中五賊孕化,乃是其一大重要組成部分。”
他好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