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種種咒力暗藏其中,以此祭祀那金雞地中的奇物的。
但看過中土世家的手段,他才覺得自己還是輕浮了些。
所謂祭祀,不就是用儀軌建立起一個人和祭祀對象相對隔絕的聯系嗎?
天子重瞳固然神妙,但是若引出的‘那物’果然是一個妖物,他還能挖了眼睛去?
但若是有祭祀儀軌隔絕,有法器,祭物代替,實在不行他也能斷尾逃生。
這才是儀軌的目的嘛!
所以夏昳也老老實實思考起來,站在那些和諸天神魔勾心斗角的大巫的立場上,去思考如何構建一個祭祀儀軌,用何法祭之。
稍稍思考,他便取了那些死相各式各樣的小動物來,將愿力煉化成油。
“這一手……”
馬小白登時瞪大了眼睛:“我爹和我說過,這應該是添油注命之術吧!昔年我爹去廣陵地穴歷練的時候,便曾親眼見過樓觀道先輩的布置,以篡命燈燃燒生氣,凝聚命油!”
夏昳煉化愿力成油,沿著指尖一點一點滴落在玉碗里的手指微微一顫。
羞惱的看了過去!
藍玖卻將馬小白護在身后,搖頭道:“煉制命油乃是道門添油注命之術,所謂祈生、禳命、添油,乃北斗之事,是昔年上古道統北斗道的手段。要煉制命油若無昔年北斗道統的靈寶祈福禳兇平天冠,非得武侯那般的境界,或是煉成北斗祈生禳命添油大神通不可!”
“夏道友雖然傳承夏后氏,精通需要巫道手段,但終究沒有道門身份,不能上通北斗,難以煉制命油。”
“所以只能煉化眾生愿力成油!”
“用的乃是佛門煉制三昧醍醐的方法,加以巫道改良而成,遠不如我道門的添油注命之術。”
知晦聞言抗議道:“喂!誰說我佛門的三昧醍醐不如你道門的添油注命了!”
“添油注命,乃是尋求長生駐世的手段,對于神佛祭祀來說,屁用沒有,遠不如我佛門三昧醍醐,能以眾生美好的愿力,煉制成一昧長養諸根,二昧清凈自在,三昧功德圓滿的妙用!”
崔啖淡淡補充道:“就是佛門尋摸出享受人之靈情愿力,而不沾染因果報應,不受詛咒的手段。”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夏道友用巫道手段改造后,表面上還是完全無害,被佛法處理過的三昧醍醐,實則是巫道、魔道的三寐醍醐,一曰愚、二曰盲、三曰癡,乃是取人迷信、盲信、癡信神佛的蒙昧之氣煉制成醍醐香油。”
說到這里,崔啖不禁小聲吐槽道:“畢竟于神道之上,魔道的名聲臭大街了!巫道的名聲比魔道還臭,現在已經不是太古,人神相通的巫道時代,諸神有選擇,肯定防著巫魔那一手,反倒是佛門,在神道之中名聲頗好……”
“所以即便是巫道,魔道的手段也得披上佛門的皮對吧!”
姜尚接過話茬,臉色古怪。
夏昳面色不咸不淡,好像沒聽到一樣,將那些混雜著惡毒詛咒的愿力果然煉制成了一種白色的油膏狀,充滿清凈、平和、智慧的三昧香氣的醍醐。
“看來夏施主是想要以燈祭……”知晦和尚雙掌合十道:“這倒是一個合適的祭祀之法。”
“一盞明燈照亮著金雞頂上,以長明不滅之光,三昧清凈之香,通明洞暗之火祭祀石中之物嗎?”藍玖微微皺眉道:“燈祭雖是正經的祭法,但通常用于長祭,而金雞長明,要的是大日沖破黑暗,那一瞬間照徹萬川的恢弘,與燈祭長鳴破暗的韻味,似有不符。”
夏昳翻了一個白眼。
他破開蛙腹,將其中干癟的數百蛙卵倒入燈油之中,很快干癟如葡萄干的蛙卵就恢復成一個個圓潤如珍珠的狀態。
然后夏昳將一顆顆蛙卵,塞入蝙蝠、黑狗、蝎子、蜈蚣等等巫蠱的腹中,然后不斷掐算,眼中日月金瞳在太初神石上鉆出一個個石縫,將那些干尸以五色土埋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