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走……不送!”
吳道子面目一沉道,這人是來耍他的嗎?
“我帶了普天之下,最好的酒!”
錢晨不怕勾引不動吳道子。
吳道玄咽喉動了動,罵道:“什么樣的酒,能叫普天之下最好的酒,宮中什么美酒我沒有喝過?是蜀中的劍南燒春?是‘蘭羞薦俎,竹酒澄芳’的竹葉清?還是蝦蟆陵的蝦蟆清?亦或是這菩提寺所釀的菩提美酒?”
燕殊不服氣了,他瞪著眼睛道:“是昆侖觴!”
燕殊聲音頗響,外廳的張旭坐不住了,回聲問道:“什么昆侖觴?可是魏晉時,謝玄釀造的昆侖觴?以瓠匏接大河源水,一日不過半升。丹水色赤如絳,以之釀酒,得名昆侖觴的絕世名酒?”
燕殊喝道:“那算什么昆侖觴!我說的乃是用昆侖玉虛宮所在的帝下之都,不死丹泉所釀,以昔年西王母所飲仙酒釀造之法,炮制而出,號稱昆侖觴流,陸吾回首的仙酒——昆侖觴!”
吳道子喉頭蠕動,顯然已經意動,但嘴上依舊不信道:“昆侖早已成仙話,世間哪還有什么玉虛宮!”
錢晨掰開紅皮葫蘆的塞子,左看右看,總覺得周圍的那些杯杯盞盞,都配不上燕殊這般的吹噓,便將煽火用的芭蕉葉一卷,為蕉葉杯。
葫蘆口中,一線清泉徐徐落下,在蕉葉杯中化為一泓玉液。
從前廳聞言摸了過來的張旭眼睛一亮,笑道:“這個辦法好風雅……日后我們于園中溪旁小醉,摘下下旁邊的芭蕉,卷成碧綠的葉樽,飲一樽酒便拋一張葉,任由蕉葉順流而下,直喝到芭蕉葉盡,月上中天。”
吳道子聞到一陣無法用言語老形容的酒香,登時露出一副色授魂與的神情。就像老登徒子遇到了絕色一般。
錢晨斜了一眼,暗中示意燕殊道:“這酒當真如此絕妙?為何我喝來,也就一般般啊?”
燕殊眼神奇異,仿佛在說:“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毛病?這酒,喝過的人都說絕妙。只有你一副師兄強人所難的樣子。”
錢晨微微思索,覺得應該是這酒之中,蘊含了什么東西,滲透不了自己被道塵珠保護的神魂。
“那這樣說來,這酒豈不是和天魔一樣的東西?”錢晨微微疑惑,但想到昆侖觴乃是用西王母舊法釀造,神魔一體,本質如一,或許真有什么共通之處呢?
吳道子小心捧過錢晨手中的蕉葉杯,一線清泉入喉,他眼神一亮,煥發出無與倫比的光彩,絕然道:“這活,我接了!”
說罷寶貝無比的捧著蕉葉道:“你這葫蘆里的,也是許給我的吧!”
張旭聞言忙道:“真是昆侖觴?我來嘗一嘗!”
他伸手去搶那蕉葉杯,吳道子早早藏到身后去了,口中連呼:“假的,假的!”
“假的你也給我嘗嘗!你昔年向我學字的時候,可不是這般不尊師重道的態度!”張旭威脅道。
“我也是給了束脩的!”吳道子強自嘴硬,但到底抵不過師生的名分,只得給他喝了一口,他心疼的淺淺倒了一點,燕殊在旁邊不停的拉錢晨的衣袖。
張旭眼睛同樣一亮,煥發出渴望的神光,看著錢晨有些發麻。
他焦急問道:“字!字要嗎?有畫怎么能無字?而且其實我畫的也可以。不如讓我和吳道玄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