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嶠走在金橋上,哈哈大笑道:“趁他不注意,我們逃得遠一點,又躲了一樁賭債!”
庾亮沉聲道:“你之前好像并未與他賭斗!”
溫嶠微微一愣,繼而笑道:“是嗎?我還以為賭了呢……”
“溫兄,你真不知道此人是誰嗎?”庾亮忍不住回頭道,溫嶠卻絲毫不以為意道:“他是何人!與我何干?無子無孫,盡是他人之物,有花有酒,聊為卒歲之歡……”
他負手像是個閑漢一般,晃晃悠悠的走了下去,庾亮一愣,繼而微微搖頭,他可以豁達,但庾家年輕一代僅是嫡系便有數百人,他若不起來遮風擋雨,撐起家名,為子孫爭取機會,真要讓寒門散修起來了!中土還會是世家的天下嗎?
玉罄聲響第二遍的時候,宮闕之內已經世家子弟滿座。
有人高聲笑道:“李太白劍斬龍神,不知可位列幾品?”
“此人的劍氣,我那一日在朝天宮見過!”有世家子弟開口道:“凌厲有余,大道氣韻不足,全以劍氣取勝,沒有精神!”
此言一出,便有人附和道:“聽聞此人五劍斬神,依我所見,劍法卻沒有什么高明的地方,只知道一味凝聚劍氣,失了劍意的高妙,若非青蓮雅致,難入上品……依我所見,也就是三品的劍術。”
“謝家九韶定音劍,韻起《大韶》,劍勢合九韶之舞,動若夔鼓,矯如雀翔,劍意太虛得‘有’‘無’之妙,如此當是一品的劍法。未得劍道之理,不過是招式巧妙一些罷了!稱不得上乘劍法……“
司馬睿聽著旁邊的譏諷,心中非但不緊張,還有些想笑。
愿你們真的見識了李太白的劍法,不要被嚇得尿褲子罷!
一個世家子弟合酒服了五石散,正敞開衣襟散去燥熱,他此時神色亢奮,真元躁動,吞吐著五石精氣,嬉笑言道:“這李太白,只怕又是一個李爾罷了!妄得了一些虛名,便不敢再露面了!斬殺一位龍神有什么大不了?我聽聞那龍神是被王龍象斬了愛子,與其惡斗不止,兩敗俱傷后,才被此人撿了便宜去……”
他說罷大笑不止,這時候有人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襟,宴中一時肅然,他感覺事情不對,便匆匆回頭,卻看到王龍象立身于殿前,平靜的朝他看來,而錢晨站在王龍象的旁邊,渾不在意,目中無人。
王龍象掃視四方,一字一句道:“劍斬真龍者,李太白也!非我之能!”
錢晨寬慰他道:“長劍在手,何懼人言?”說罷便拉著他的袖子,拽他進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