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存祿神色大變,劇烈掙扎起來,卻聽錢晨緩緩道:“轉生重修,重塑根基,自是正理,便是道門也不曾排斥。但風陽子既然用的是奪舍所用的轉生丹,其準備的廬舍便絕非那么簡單了!”
他掃了一眼幾人,道:“你們認為風陽子給自己準備的廬舍是什么?”
黑衣修士和妙音門女修對視一眼,猶豫道:“我等以為他準備奪舍自己的后裔!聽聞執掌百舟海會的五大世家,屢屢有資質出眾,修至元嬰,潛力無窮的修士失蹤……”
“所以你們以為他們的失蹤,是風陽子所為,是他為自己轉生準備的廬舍?”
錢晨不禁失笑。
“百舟海會是否采購過這些東西!”錢晨摸出一只符筆,在紙上寫了幾種靈材,送到三人面前。
黑衣修士掃了一眼之后,越發敬畏,躬身道:“無光鐵、陰沉竹、玄陰石髓這幾種材料,確實見百舟海會采購過數目不小的一批。我等先前便有所注意,但因為不知道這些材料的用途,便沒有多加用心!”
“那就證明我猜的沒錯……地仙界根本沒有彼岸花生長,此花只長在九幽,故而想要得到此藥,便只能祭祀九幽魔頭,跟它們交換!”
錢晨看著范存祿,面露冷笑之色道:“這彼岸花在九幽很常見,冥河之畔到處都長著,但九幽魔頭的胃口可大的很……你們用了多少人血祭,才換了此藥?”
范存祿緊張的不敢回答!
“近些年是否有大型島嶼無故沉沒?”錢晨又問了一句,黑衣修士思量許久,才恭敬回答道:“回稟真人,卻有一樁。八十年前無涯海國一島沉沒,島上萬人盡死!不知這和風陽子此人的布置,有什么關系?”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錢晨……
發現錢晨臉色越發陰沉,冷冷一笑道:“大地胎衣需用一滴碧落天水將二兩地乳點化,取其凝聚的一層胎膜!而地乳此物,只有地脈震動,地龍翻身的時候,會滲透少許出來!”
“原來如此!”黑衣修士面露驚色,但驚訝之中又透著一股理所當然,似乎并不以為意。
他看著錢晨的臉色,小心道:“這風陽子如此倒行逆施,喪心病狂,簡直罪無可恕……”
錢晨微微抬頭道:“怎么,你想利用我去對付一個化神大修士?”
此人以為他是那種一聽聞有修士作惡,就沖動上門主持正義的那種人嗎?沒錯,錢晨就是奮不顧身,為正道脊梁的那種道門修士。
但越是如此,越要算計精深。好人須得比壞人更奸,才能主持正義嘛!不把自己的靈根弄到手,只是上門殺人能解決什么問題?至少錢晨自己的問題是解決不了的!
黑衣修士連忙請罪道:“在下不敢!”
錢晨站起身來,負手看向遠方的海面,良久,才開口道:“轉生丹雖然能完美奪舍一次,但尋常的廬舍可不值得這般手筆,就算是資質出色的元嬰真人,對一個化神修士來說,也沒有什么助益!最多再延壽千年罷了!并不能彌補其化神之時的缺憾。”
“如此遠不如以轉生丹轉世重修!”
“故而風陽子為自己準備的廬舍,至少是某些壽元極長的大妖之流,甚至可能是天生的靈胎!”
錢晨注意到,隨著自己說出‘天生靈胎’,非但那三位結丹修士具都一驚,就連羅真門的結丹,那些被他順手救出來的通法修士,乃至范存祿自己,都面露一絲動容之色。
天生靈胎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