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這一刻的戴律,只感覺腦海之中一片轟鳴,甚至忘呼自己深受劇毒。
他腦海里的第一想法就是不可能,這老道一定是瘋了!
張兄與我情同手足,怎會做出那等不堪之事?
然而那道枯槁身影上吐出的話語,卻是一步步將他的心拖向了深淵。
“事到如今,時機也已經成熟,就讓你臨死前知道個明白吧!
老道并未講錯話,你此刻為何會中毒,自是因為我長生師侄的兒子張玉龍,給你下了毒啊……
其實早在五十年前,你便已經中了長生師侄下的絕根草之毒,斷無傳遞血脈后裔之能力。
你還真以為以為玉龍是你的子嗣?呵呵,天真。
為何會選上你?因為你是千年戴家的繼承人啊!
圣宮與你戴家合作,又怎么比得上將戴家完全納入我圣宮的掌控之下?
還要多謝你,為長生培養了這么個優秀的后生,今日過后,戴家家主之位,由張長生繼承,整個兗州,都是我三圣宮的地盤!”
袁長道說到這里,枯瘦的臉龐似乎因為激動而顯得微紅。
以戴律的精明,自然已經從中意會到這件事情的真假。
他頹然的坐在地上,一代雄主的氣質不復存在,目光逐漸渙散,空洞。
原來如此,一切都是三圣宮作祟!
自己,不僅給別人養了二十三年的兒子,竭力培養,如今還要親手將整個家族也送給對方!
他回想起來,此刻身上中的毒,也曾親眼見識過,張長生的拿手絕活,卸勁消元散!
這幾日以來自己滴水未進,粒米未粘。
唯有剛才,喝了,自己兒子送來的酒!
三圣宮,好一個三圣宮!
張長生,好一個張長生!
戴玉龍,好一個張玉龍!
戴律佝僂著身子,只覺心臟被一只大手緊緊攥住,呼吸不得。
他眼睛里爬滿血絲,如困獸般嘶吼出聲,“張長生!!!”
若是平時,他這一聲整個雪嶺城的人都能聽的到,然而此刻卻只能傳個五米開外。
再遠,細弱蟲鳴。
中了卸勁消元散之毒,即便是王者,也瞬間會連普通人都不如。
袁長道似乎并不急著殺他,眼神空幽幽,再次開口說道:“戴家主不必如此,戴氏一族,在張玉龍的掌控之下,將會成為圣宮手里最鋒利的尖刀,日后名揚五州,也算是了了你一番心愿啊!”
戴律低著頭,一滴一滴的鮮血落在地上,那是從他眼中滴落而下。
一股怨毒,憤怒,絕望,甚至瘋狂的意念充斥著他的腦海。
袁長道依舊靜靜的看著他,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某一刻,戴律身上突然涌出一股暴烈至極的波動,周圍亭臺上的一切立馬化成粘粉。
袁長道衣袍獵獵,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
長劍被緊緊攥住,一只拳頭,從他胸口貫入,握住了那一顆不斷跳動的心臟。
下一刻,細微聲響傳來。
這位聲名不顯的長生山第二位王者倒在地上,眼中竟露出一絲解脫之色。
戴律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他宛如一頭脫籠的怒獅,憤而起身,踏天而起,雙眸中實質性的血光如夜空里的一輪血月。
極少人知曉,戴家先祖還從迦螣鷹身上悟得一禁忌手段。
也是拼命的手段,用于身體負面狀態極其嚴重,必死無疑之時。
可瞬間恢復巔峰戰力,甚至猶有過之!
“張長生!!!”
暴吼聲終于響徹雪嶺城,那股憤怒癲狂到極點的意念驚煞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