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聽得秦北玄這般苛刻的要求，吳良老道的臉上也是收斂了所有神色，兩顆黃豆大小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隨之聲音略微有些低沉的開口:“陛下既執意如此，老道也就敞開天窗說亮話了，只要陛下放老道離開，老道可以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再不會踏入中土半步，更不會出現在陛下的面前。
若是陛下非要……那老道也只有和陛下來個玉石俱焚了，陛下若是不信老道有這個能力，大可一試！”
說到最后，吳良老道的語氣突然變得極為硬氣。
換言之，就是很有種了。
他依然癱倒在地上，但眼神之中，卻是出現了一抹狠色。
似乎那八字須，也變得剛硬如鐵一般。
而秦北玄在之前所感受到的那股危機感，在此刻也變得更甚，似乎即將爆發。
空氣，突然變得凝重。
一位圣境中階的修士竟在和有帝境實力的當今夏朝君王對峙，這事要是傳出去，天下必定嘩然。
沒有人會相信。
但秦北玄，此刻卻是信了。
他一雙瞳孔漸漸縮成了麥芒，就這么看著老道。
后者的身體表面，隱隱多出了一道虛影。
這虛影也是一副道士模樣，手持拂塵，衣著道袍，但賣相卻是比吳良老道要好上太多。
身材修長不臃腫，長眉白須，鼻正臉方，真可用仙風道骨，得道高人來形容。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其眼里還隱藏著一絲抹之不去，和吳良老道士眼中一樣的賊氣，精光乍現。
暫時忽略這點，秦北玄終于明白這無良老道身上讓自己感到危機的地方來源于何處。
就是來自于這道虛影，或者說，來自于他的前世！
從虛影身上，秦北玄感受到一股隱秘，而又浩瀚強大到極點的力量，似乎這股力量只要泄露一絲，就能抹殺現在的自己。
“你，是上古強者的轉世身？”秦北玄靜靜地看著癱在地上的胖道士，微微放輕了一些壓力。
胖道士吳良見對方這么輕易就猜得自己的來頭，微微驚訝了片刻，隨之一副世外高人狀:“你說是轉世身，倒也不算錯，本座生于浩劫之前，曾無敵世間，獨入上古禁地斬殺不滅生靈，鎮壓黑暗動亂，拯救了一個紀元。
即便后來身隕于那場史無前例的的大災劫，本座亦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活出第二世……”
秦北玄嘴角扯了扯，略微熟悉的畫風……
就當他以為這老道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后者突然停了下來，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八字須亂顫，面紅耳赤。
緊接著，吳良突然開始憤怒的咆哮:“誰！是誰！誰毀滅了道爺的老巢，搶了道爺的寶貝，道爺要活扒了你，吼！”
隨后他眼底閃過一幕幕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到的畫面。
萬里古林之中，一座建于靈山之上的精美山間別院，此刻被一只巨大的蹄掌所摧毀，其中珍奇藥草，也是被那巨蹄的主人一把探入口中。
倒塌山峰下冒出的幾道神威不俗的靈光，盡被其當仁不讓的取走，隱約傳來它的低聲贊嘆，和周邊萬獸嘶吼的混雜之音。
看著這一幕，吳良老道當即又一口老血噴出，心臟拔涼拔涼的。
這是……弄哪出啊？
秦北玄的臉上卻是露出了錯愕之色。
就在這時，吳良老道抬起了頭來，之前的高人風范全然不見，臉色青紫，目欲噴火，一副被人刨了祖墳的樣子。
他看著秦北玄說道:“大夏皇帝你有的事做了，西陵妖界的妖獸傾巢而出，正向中土襲來，如今萬里古林已經完全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