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櫻八年,秋,八月十四。
已是神風軍駐守唐口鎮的第二年。
呼戎士兵在呼戎部與櫻花國接壤處的唐口鎮搶掠糧食布匹,成城領五百鐵甲步兵前去制止。
在唐口鎮,成城見到了寂月。
他站在呼戎將軍韓延馬下,身后是不足一百的呼戎士兵。
兩年了,成城多少次想象他和寂月重逢的情景。終沒料到,兩軍對峙時,相逢成陌路。
“呵,韓延將軍竟親自干這等搶掠之事!”成城說不清心中是何滋味,只把一股怒氣換成對韓延的挑釁。
韓延是呼戎首領韓冶的侄兒,與神風軍戰過幾場。
“哈哈哈!”韓延身軀肥大,在馬上居高臨下,“爾等盡壞老子好事兒,今個兒非給教訓!”
成城聞言警覺,忽見那一百士兵周圍,大批將士陡然出現,從草叢中、巨石后,迅速圍合。數倍于神風鐵甲兵的人數,讓成城感到一股巨大壓力。
陷阱!
“殺!”韓延一聲大喝,兩軍陷入混戰。
夕陽西沉,神風軍死傷無數,成城率殘兵且戰且走,被逼入鎮北山林。到最后,跟隨成城的只有二十人,歐陽凌飛在其中。
進入一個樹木叢生的小山丘,成城一干人等被敵軍追上,帶頭的是寂月:“你們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束手就擒吧。”
前方茂林叢生,道路坎坷,后方追兵已至,斷無生路。
成城掃過神風軍眾人,個個兒傷痕遍布的臉上,都寫著不甘。他滿眼絕望地望向寂月:“將士死則死矣,我神風軍絕不做俘虜!”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寂月對身后士兵做了個進攻的手勢,“捉活的!”
成城手持佩劍,斬殺敵人如砍瓜切菜。眼見一個又一個呼戎士兵倒下,寂月眸光一沉,拔劍沖成城背后刺去。成城回身阻擋,卻已來不及,劍尖抵至胸口。千鈞一發,劍勢被一柄大刀化解——是歐陽凌飛。
寂月打量了對手一眼。這個人以前在軍中不曾見聞,但那使大刀的架勢,卻令他不敢妄動。
方才的一擊,震得虎口生疼,寂月舒展手掌,重新握住劍柄,再看前方時,對手揮刀而至。
成城欲上前幫助歐陽凌飛,卻不斷有呼戎兵將撲過來,截道擋路。二十神風軍與呼戎士兵纏斗在一起。
眼看著神風軍以一當十,寂月很是不耐,刺向歐陽凌飛的劍越來越急。
一聲清脆交擊,電光火石間大刀橫刃,歐陽凌飛緊緊封住攻來的凌厲劍勢。卻見對手翻轉手腕,再次進逼,逼得他飛速后退,后背重重撞到樹上。
樹皮橫飛,他矮身躲過一擊,尚未定穩身形,對手又是一招,環環相扣,沒有一絲破綻,令他不得不咬牙豁出性命。
噗!刃入肉聲,鮮血四濺!兩人的衣服、臉都沾濕了。
劍刺要害,寂月料定歐陽凌飛會舉刀橫擋,然而,歐陽凌飛任劍洞穿肩膀,幾乎同時,將自己的刀尖徑直刺進寂月腹中。
傷害始料未及,寂月按住腹部傷口連連后退,瞪大了雙眼看著呼戎士兵數把鋼刀洞穿歐陽凌飛的身體。
“凌飛!”成城看見這方的變故,大喝一聲,瘋狂之劍進逼寂月而來。寂月再無法承受成城的攻勢,想擺脫糾纏,可成城緊追不舍,全然不顧沖過來的呼戎兵,仿佛只有寂月,是他唯一的敵人!
呼戎兵將二人團圍在中央,但凡有上去幫寂月的,都被成城一刀結果。士兵被成城的殺氣震住,猶豫著不敢上前。畢竟,寂月只是副將,與他們的主帥還素有嫌隙。
血從指縫中不住涌出,寂月想逃,一面緊盯著成城不敢放松,一面悄悄后退。剛邁動兩步,卻被一個東西狠狠絆了一下,向后跌倒,壓在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面,一翻身,正對上那個東西死不瞑目的眼。
歐陽凌飛的尸體。
“啊!”寂月驚嚇跳起,此時,成城的劍已架在他脖子上。
“叫你的兵住手。”冷冷俯瞰。
“住手!”寂月大喝。
“往后退十丈!”成城沖呼戎兵怒吼。
士兵猶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