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只是那幾名遼人女子,盡都被奴騎擄去了。我、我怎么就沒能救下來!”
毛承祿呵呵一笑,不置可否,隨即轉頭望向毛文龍,沉聲道:“將軍,是箭傷。”
“遇見韃子的哨馬了?”毛文龍向下審視,靜靜問道。
“是,在義州城十里外的一處村莊,莽古爾泰剛收了老奴自廣寧傳回的線報,稱西平堡戰事艱難,要他看住我們。”
“莽古爾泰被老奴臭罵一通,恨我軍在后攪局,一圖報復,將莊內遼民及朝鮮男丁盡屠。”
“西平堡…那是羅一貫在守吧,他是個猛人,若是兵力相當,老奴也不一定打得過他。”毛文龍喃喃幾句,旋即問道:
“你擅自行動,去救人了?”
“將軍,要是您,看見無辜女子被奴騎追趕、擄掠,您能袖手旁觀嗎?”李世基有些不服。
毛文龍斜睨他一眼,冷冷道:“現在是什么時候,救這幾個女人重要,還是收復義州重要?”
“李世基,你跟了我快半年了,韃子的腦殼也砍過不少,憑戰功,你該是個千總,知道自己為什么直到現在,還是個伍長嗎?”
“小的不知…”李世基悶頭嘟囔道。
“是不明大勢!”毛文龍毫無征兆地怒了,“莫說義州城外,就是整個遼東,每天要有多少百姓被屠?”
“救、你救的過來嗎!?”
“此番出島,圣上對我東江寄予厚望,要是因你而壞了大事,沒能拿下莽古爾泰的狗頭。莫說你,就是我,也愧對圣上對東江的恩德!”
李世基惶恐不已,忙道:“將軍,小的知錯了,日后定不再擅自行事!”
毛文龍收了脾氣,言語依舊鎮定,輕聲道:“戴罪立功吧!”
“還有什么消息?”這時,毛承祿才是問道。
李世基將手一揮,帶來一名穿著后金軍甲胄的漢人,道:“將軍,這是小的抓的假奴,主動逃來的。”
那假奴被親兵押縛上前,直接“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我實在不知將軍到此,我不愿與女真人殺戮百姓,便自義州逃出,一路往東,只是想投奔皮島,告訴將軍金軍動向…”
“沒想在這里遇見了將軍…”
毛文龍不為所動,一言未發,心中卻是在想,莫非此人是因李世基暴露了行蹤,莽古爾泰派來刺探我軍情況的。
這個可能性,毛文龍不得不防。
近些年,后金從他這里學走不少細作刺探混入,偷營劫寨的招數,此人若真是后金細作,身后必有大股部隊埋伏。
許久之后,毛文龍望向他,冷笑道:“你能逃出來,命還真是挺大。”
“說說你的消息。”
假奴竭力自證,匆匆道:“莽古爾泰決定在義州屠戮一番,便帶大軍東犯皮島,千真萬確!”
毛承祿道:“有多少人?”
“披甲韃子八千,奴騎一千不到,另有裹挾的漢人兩萬,為之驅使。”
聽這話,毛文龍再度冷笑幾聲,與毛承祿交換了眼色。
毛承祿拔出佩刀,架在這假奴的脖子上,殺意頓起,問道:
“你小子說假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我怎么聽說義州的正藍旗有一萬多人,假奴好幾萬呢?”
“說!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小爺這就砍了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