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聲音,居然是大部分官員的呼聲。
福建巡撫南居益聽見消息后沉默不言,并沒有訓斥指揮此次作戰的俞咨皋。
他冷笑不止,對那些說著請求朝廷支援的人道:
“就這么幾個紅毛番,福建上下的文官武將,竟然毫無辦法?”
“要是再不求上進,我們只怕就和遼東的蠻夷一樣,坐井觀天,不斷落后!”
“不必請求陛下,我南居益,就算是集合全省之力,也要俘獲了紅毛番的戰船、火器,看看到底厲害在哪兒!”
“若是不能趕走這些紅毛番,我南居益自請解職,再不入仕途!”
“幾個紅毛番,就都嚇成這樣??”
話音落地,眾人面面相覷,再不敢說出一句話。
有些人是真被南居益一席話羞愧的面紅耳赤,打算發憤圖強,有些人則是暗自譏諷。
既然你南居益都這樣說了,那我們自然沒什么話說,反正他一切罪責都有你承擔。
到時候朝廷怪罪下來,擔責的是你南居益,與我們眾位,又有什么相干?
......
自從見識過荷蘭人戰船的厲害后,福建總兵俞咨皋,就在潛心鉆研,苦苦思索破敵之策。
他找到一些經常出海的商人,打聽荷蘭人的船隊情況。
終于,在一名叫做沈從實的福建商人口中,他得知了這支荷蘭船隊的基本信息。
沈從實說,這支荷蘭船隊,之前在香料群島集結,共計十五條艦船,其中荷蘭皇家海軍的蓋倫戰船,就有七艘。
這支船隊的總司令,是荷蘭東印度公司派出的雷也山,其下還有一個叫做高文律的皇家海軍提督。
后者雖然是雷也山的下屬,但卻不屬于東印度公司。
之前擅自做主,在執行雷也山封鎖中左所港命令時,襲擊了懸掛鄭氏令旗船隊的指揮官,就是這個荷蘭語音譯成高文律的荷蘭海軍提督。
在這之后,沈從實又牽線搭橋,為俞咨皋引見了一個同樣與荷蘭人有刻骨仇恨的人——鄭一官。
俞咨皋與鄭一官都有對付荷蘭人的意思
皇帝明旨下達,朝廷為不辱國威,勢必要將這批荷蘭侵略者擊退或殲滅。
但是以目前福建水師的能耐,根本不足以與荷蘭人正面作戰,既然不能正面打贏,勢必就要使出些小計謀。
至于鄭一官,則是要報那偷襲之仇,親手將高文律砍了,以祭奠鄭家兄弟。
鄭家如今發展還沒有很大,但是因為背靠著李旦這面大旗,在東南一帶的能量已經不小。
兩人利益一致,目的也一樣,見面后不出三句,即達成合作。
鄭一官,即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海盜首領鄭芝龍,他今年十八歲,還沒有改叫做鄭芝龍。
前不久,鄭一官受荷蘭東印度公司總座科恩的招攬,與之交好,成為理事。
但是因高文律擅自襲擊鄭家船隊,讓鄭一官蒙受了諸多損失,對此,他一直銘記在心。
聽聞福建水師出擊敗北,鄭一官恨鐵不成鋼之時,卻也心生一計,打算與福建水師,共同對抗荷蘭人。
不過他的野心很大,報仇之余,也要利用朝廷,對自己的發展起到推波助瀾的效果。
所以,鄭一官想為自己的鄭家,索要在東南海域正式行商的名義,脫去海盜這身皮,冠冕堂皇的成為大明海商。
聽到這個要求,俞咨皋陷入深深的思慮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