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持刀而立,大大方方的將手槍攤放在掌心:“二!”
“一!”
“砰——!!!!”
兩道槍聲,同時響起!
撕裂空氣的尖嘯撞在了一起,嘴角微動的路易沒有給安森開第二槍的空隙,向前踏步的同時,刀鋒已如雷霆般劈落。
感嘆人心不古,連單純像路易這樣的老實人也學壞了的安森后退一步,勉強招架了這一刀;但這僅僅是開始,瘋狂的斬擊再次連綿不絕的襲來。
兩人纏斗的同時,風暴師已經擊潰了側翼襲擊的伊瑟爾精靈,開始大范圍向指揮部的陣地包抄。
不到兩千的伊瑟爾精靈們面對居高臨下的風暴師,拼死堅守著那單薄到極點的陣地——沒有炮擊掩護,沒有壕溝,沒有柵欄…只有一道薄薄的胸墻。
如果是在平原或者是石磚砌成的墻體,或許還能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但只是作為指揮部而建立的臨時陣地顯然不會有這種水平;在最后一輪防守反擊被擊潰后,伊瑟爾精靈守軍被風暴師攻入了陣地。
隨著殘存的伊瑟爾精靈被擊潰,被包圍,一個連隊一個連隊的失去戰斗力,最終放棄抵抗…歡呼雀躍的風暴師士兵們在卡爾和法比安的率領下徹底控制了整個指揮部,開始清點戰利品與俘虜們。
然后,他們就發現情況和自己想象的有點兒不太一樣。
指揮部主營帳內,一臉錯愕的卡爾·貝恩看著被捆成粽子的幾名伊瑟爾精靈貴族,在驗明身份后幾乎全是“半血”的普通騎士,連一個“純血”都沒有——身份還沒有之前被俘虜的瑪緹亞斯高呢。
“怎么就這幾個?!”
“不清楚,但他們應該沒有撒謊。”法比安搖搖頭,雖然時間緊張,但前近衛軍少校對自己的審訊水平還是很有自信的:
“我特地問了幾個,他們都不知道營帳內早就空了——最近的一個家伙,大概是十分鐘前被從營帳內派出去,負責指揮衛兵的。”
十分鐘前?
從風暴師抵達坡地然后一路攻上來,好像也差不多是十分鐘前的事。
面色怔了下的卡爾回過頭,發現法比安也在盯著自己,面面相覷的兩人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一模一樣的表情。
……………………
“鐺!”
巧妙的蕩開安森直刺而來的刀鋒,面無表情的路易長刀在地面巖石上擦出一串火花,直取他握刀的右手。
勉強躲開了斷臂的致命一擊,故技重施的安森再次將右手伸向背后;但這次路易沒給他機會,剛握住的左輪就被毒蛇吐信似的刀尖挑飛。
血花飛舞的那一秒,并未后退的安森猛地一跺腳,幽藍色的匕首從靴筒內彈出;滿手是血的安森反手握刀,趁路易刺出的剎那,用匕首的刀背卡住了護手。
面色驟驚的路易本能想要抽回,但刺骨的刀風已經迎面襲來。
“噗!”
這一次輪到安森驚訝了——刀鋒刺入了路易左肩,但握刀的右手腕卻被他死死攥住;無論他如何用力,像是被鐵鉗扣住的手腕都令軍刀紋絲不動。
“原來如此。”死死盯著路易的眼睛,安森突然間恍然大悟:
“原來真正的陷阱是這個?”
“到現在才有所覺察,你退路了啊,安森·巴赫。”
淡然一笑,路易的左手卻完全沒有松開的跡象,右手軍刀還在和安森左手的匕首角力:“這可不像你。”
“堂堂的軍團統帥,居然拿自己當誘餌?”
“因為這是最好的辦法——只要還能看到軍旗樹立在這里,禁衛軍團的士氣就能多堅持一段時間;而等到盡可能多的部隊撤到后線,芙萊婭…就能接收下來的工作。”
路易笑得很開心,沒有絲毫即將變成別人俘虜和戰功的恐懼:“禁衛軍團也能擺脫一個打敗仗的異族統帥,在王室公主的指揮下重新振作——這種一舉多得的好戰術,還是你教我的呢。”
“面對現實,然后在所有的不利局面中,選擇你認為最正確的那一個。”
“我怎么感覺自己突然變成壞蛋了?”
強忍著右手的疼痛,緊握著匕首的安森有點郁悶道——這種自己站在第三層,對方站在第四層的狀態讓他相當難受。
嗯,比想打卻打不出來的噴嚏還難受。
“與其在那里多想,不如認真思考下要怎么打敗一個再無顧忌的天賦者吧。”路易·貝爾納:
“這一次,再沒有什么能打斷我們彼此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