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參見七公主。”
尹天羽一身紫衣,登的是三公主的門。
“都平身吧,我三姐呢?”
“在湖心亭內。”
這里是三公主府內人工鑿的湖面,又修建了長長的木橋穿過滿池的荷花。
七公主穿著紫裙,三公主穿的卻是束腰的黃衫,她將頭發盤起用一木簪固定,從側臉望去更像是一個俊秀的少年。
那薄薄的單眼皮雖然減了幾分美麗,但廬陽院之內,沒有人敢有一字一句小瞧了這瘦削身影。
“天羽見過三姐。”
“來。”三公主放下手里的書卷,“七妹,到我身邊來。父皇因小苑山之事罰你禁足,最近在院內過的可好?”
“每次三姐都這么問,可你知道我在那兒就是那樣,四姐一心修道,幾天都不會和我說上一句話的。”
說起那個四妹,三公主也是頭疼的。
她是左右逢源的性格,廬陽城內外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只要她覺得此人有用,總是能憑借手段博得對方一個不錯的印象。
唯獨這怪癖沉默的四妹,叫她也是無可奈何。
而在四公主看來,自己的三姐整天見各色樣人,關心些無聊的權力名譽,于修道一途是真正的外行,這便是舍本逐末——典型的俗人。
于是乎,從懂事起,兩人就沒怎么說過話了。
“四妹……唉……她總是想著那個仙,卻不知要先把人做好。”
七公主是善良溫和的性子,她從不輕易罪人,即便是普通的百姓,她也都當做是許國的子民,因而跟誰都處的好。
三公主同樣喜愛自己的七妹。
“三姐,不知你這次找我來何事?”
“是有事的,你坐。”三公主負手在這亭內來回踱步,神態舉止的確像個男人,“傳仙才士你可知道?”
七公主點頭,“如今廬陽城內早就遍傳,小苑山傳人已經出現在院內了,天羽又怎會不知,不過葉小娘生病,御珍軒的人也說顧益在閉關,所以拒絕了一切訪客。”
“嗯,我聽說,傳仙才士到訪廬陽院時,與七妹多有接觸,他人品如何?對我許國是何觀感?”
七公主奇怪,“三姐怎么這樣問?顧益怎么了?”
三公主是從許國的立場去考慮的。
“此事也不必瞞你,你知道舒樂本來是要襲還仙樓主位的。不過傳仙才士一出,局勢有些變化,我以為要把傳仙才士封為還仙樓主,以顯示對小苑山的尊重,”
“此事不可!”七公主陡然喊出。
三公主養了多年的性子,此刻卻比她鎮定多了,“為何?”
為何?
七公主想說,顧益可能和那個什么兩座峰有染,
雖然她回去也查了前朝史,沒查到什么,但樓主之位事關重大,每一位都是愿意至死守護許國的,
怎么能把這樣的位置輕易許給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呢?
“七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三公主察言觀色,心中疑惑已起,“早上我與父皇請命時,他也是當即拒絕的。”
七公主心想要是說了,那顧益肯定小命不保,她還是選擇相信他,或許他不會保護尹許王朝,但也不會一個會傷害他們的人。
“……我只是覺得,這對舒樂很不公平,她的品性三姐你是知道的,多年來一心修道,從未有片刻暫歇,一心為保護大許,人人都說舒樂必是將來的樓主,要在此時封給了別人……”
三公主微微一笑,“七妹難道不知小苑山傳人,意味著什么嗎?有這樣的人在,即便對舒樂有些不公平,可她應該也是服氣的。退一步說,父皇也可以封另外的樓主給她,這不是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