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河,晨曦的光自山峰的后邊兒射進來,往常它是溫暖的,象征著一個風和日麗的晴天的開始。
但現在卻叫吳剛這一群人感到冰涼,月牙大陣在夜晚有月色為引,反倒比較強大,白天則是弱的時候。
吳剛將這些人用了起來,他讓自愿站出來的勇士摸出去打探消息,按照估計,正午時分離軍一定會再次沖陣,他們亦要有所準備,不可匆忙應敵。
圍繞著這一道靈符,樹林間的氣氛很緊張。
“吳大人,我們能守住么?”柏青的身后還站著稀稀落落的十來號人,他們有的都已經是白發蒼蒼的老人了,“我們能守得住的吧?”
他又重復講了一次。
應該給他們信心,還是給他們真相,這很難選擇,吳剛只是依照自己的性子說了,“我們守不住。”
晨風吹落一片枯葉,呼呼風聲反襯了此時詭異的安靜。
“怎……怎么會呢?您都來了啊。”
吳剛盤腿靜坐,閉著雙目,“我來,不是因為我能守得住,而是因為我應該來。”
有些人已經萌生了恐懼,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嘀咕著‘完了,完了,我們都得死在這兒!”
“可惡!”
“廬陽院為什么不派多一點修仙者過來?”
吳剛睜開眼睛,“廬陽院的副院長帶著三位掌才使已經駐守邢原城,年長早畢業的學長學姐們要么就是犧牲,要么就在各處軍中。前幾日,我的同窗,比我優秀十倍的修仙者在與大雨宮左護宮使的苦戰中負傷失蹤,另外一位也不知所蹤,在得勝關還剩一位,他要幫助賀江將軍守住得勝關。而我的左臂就是在幾天前的戰斗中失去的。”
吳剛還是知道,傳仙才士和七公主的名號不能說出口。
“所以你問我為什么廬陽院不多派些人,我告訴你,我們每一個人都在戰斗。”
“格子不要亂說話!”柏青教訓了那個青年一句,“吳大人,你說吧,我們怎么做,左右是個死,那不如就和離軍拼一拼!”
得勝關的人已經很緊張了,而在古青河,敵人則更近一些。
“沒什么怎么做,拿起你的武器不要退后就好了。”
吳剛又閉上眼睛,其實他并不寄希望于這些人,如果活還有一什么生還的可能的話,那就是他破鏡入返璞,
然而返璞是什么,他至今都沒有搞明白。
柏青見這獨臂修士凝心靜坐默默運靈氣行轉周身,不禁有些佩服,死亡之于眼前,卻依然可以不慌不張,
其內心觸動,便也學著吳剛靜靜坐下,他們這些人大多都是入定,他是那為數不多的立心境。
如今見到廬陽院守神,已經是此生難有的遭遇了。
柏青坐下之后,剩余的也三三兩兩的同樣如此,各人管各人的修煉,于是靈氣開始于這片區域聚集,顏色交匯,頗有氣勢。
而離國的人,也如期而至。
只是今天的景象叫那兩位有些震驚莫名。
“這是怎么回事?昨日還鳥獸四散,今日竟聚集于一處,沉鉤不會是騙我的吧?”
離國來了一個人,
不知道是沖陣本就不需要太多,還是因為吃定了得勝關不會支援,總之是來了一個人。
一個背著雙劍的草鞋男子,他蓄著劉海,身形挺拔,面龐白凈,倒有幾分帥氣。
雙手插在袖中,就這么一步一步緩緩走過來。
感知著他的靠近,月牙大陣隱隱啟動,發出雄渾的嗡鳴,震驚得樹林中白鳥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