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的牢房,充滿了腐臭的氣味。
殷子己拿著閻王翎,背對著燭光,眼睛透著寒氣。
在他的身前,有個衣衫襤褸的犯人,被粗大的鎖鏈牢牢綁在柱子上。
這個人頭發花白,至少有六七十歲,體型非常瘦弱,幾乎是皮囊包著骨骼,中間沒有絲毫脂肪,似乎是被餓了很長一段時間,生命力衰竭到極限,瀕臨死亡。
看著站在前面的殷子己,他沙啞著發出哀嚎,幾乎已經沒有聲音。
好在殷子己功力渾厚,五感也遠超常人,能夠聽見這微渺的聲音。
“東岳,我不該背叛您的,殺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這是青山會的一個叛徒,被抓到后,已經被整整折磨了兩個月。
殷子己一直沒有殺他,并不是想折磨他。
殷子己走到他的跟前,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馬上你就可以解脫了。”
下一刻,殷子己將閻王翎扎入這個人的頭頂,然后拔出。
這個人發出一聲無力的慘呼,旋即閉上了雙眼,氣絕身亡。
殷子己退后了幾乎,在模糊的光線下冷冷看著他閉上了雙眼。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了頭。
睜開的是雙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眼眸,仿佛一尊俯瞰人間的神。
殷子己把閻王翎放入匣子里,對他道:“我現在是否應該稱呼你徐福。”
“你是怎么知道閻王翎的秘密的?”沒有回答殷子己的問題,但他的態度已然證明了一切,青山會的叛徒已經被徐福取代。
殷子己對他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秘密的,你只需要知道自己的處境。”
“我的處境?”徐福用那張蒼老不堪的臉孔笑了笑,聲音很低沉。
然后他接著道:“丹田被廢,百脈盡斷,飽經折磨,加上這具軀體本就年紀很大,可以說是離死不遠,看來你很畏懼我,所以才給我找了這么一個皮囊。”
對于他的譏誚,殷子己毫不在意,笑著開口道:“面對一位歷經千年的傳奇,再大的謹慎也是有必要的。”
看了眼那根粗大的鎖鏈,他補充道:“那是深海寒鐵所打造,堅不可摧,即便是當今武林最頂尖的高手,諸如史艷文、黑白郎君,被這根鎖鏈綁著,也絕對掙脫不開,話說你應該知道他們是誰吧?”
徐福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以我目前的狀態是絕對不可能擺脫這根鎖鏈的,所以我完全任你擺布。”
殷子己點頭道:“有了這樣的共識,我們才能開始接下來的談話。”
徐福哼了一聲,冷冷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鎖鏈的鍛造手法是魯家廢字流所為,但你并不是魯家傳人,你是墨家的人?”
雖然是疑問的口吻,但徐福的語氣十分篤定。
殷子己道:“不愧是鬼谷一脈的祖師人物,一眼就認出我的身份。”
徐福道低沉著嗓音:“墨家惱人的氣息,即便再久遠的歲月也無法讓我遺忘。”
“我也很討厭墨家的味道,他們總是自視其高,認為自己是九界的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插手別人的內務,這點以鉅子一脈最為過分,但我不是鉅子那一脈的。”
殷子己笑了笑,然后臉色變得嚴肅:“交流感情的時間過了,下面讓我們進入正題吧。”
他走到徐福的身側,低語問道:“告訴我蛻變**的秘籍和破解方法。”
徐福心頭一驚,除了中原的絕命司,他在東瀛還有一個化身,正是修行蛻變**保持長生不老。
殷子己的問題讓他懷疑,自己這具化身的存在也暴露了。
他表情不變的說道:“如果你是想要神功秘籍的話,我所知道的絕對遠超你的想象,但想要我告訴你,你首先得拿出一定的誠意,比如解開這鎖鏈……”
他話尚未說完,左臂兀然涌來一陣灼痛。
殷子己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劍,劍鋒上滴著殷紅的血。
那血是徐福的。
他的左臂被斬斷,被鎖鏈束縛著,無法掉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