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里討生活,趁過年回來看看。”柳辰身上的學生氣說話間不知不覺的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屬于悍匪的彪悍的氣息。
王廣源這才明白,為什么柳辰沒到正月十五就去上墳,原來是從關里回來的。
好奇的問:“關里現在好活嗎?”
“也就那么回事兒,對付著吃口飯罷了。”柳辰說話的語氣依然很隨意。
他之所以說這么多,是覺得與其讓王廣源瞎猜,不如跟他交個底兒。
告訴他,我們是兩條道兒上的人,沒什么沖突,也沒什么交集。當然,交個朋友也是可以的。
王廣源聽懂了柳辰的潛臺詞,馬上表現出了善意,試探著問:“兄弟身上的傷……需要幫忙嗎?”
柳辰搖頭:“小事兒,離開的年頭多了,有不開眼的當家里沒人。”
王廣源驚了一下,抬起手沖柳辰豎起了大拇指。
城門口三男一女的通緝畫像,貼了有一個多禮拜。木幫消息又靈通,知道柳條湖的黃家的事兒。
剛看到柳辰四個時,就有些懷疑,現在話也對上了。
柳辰其實是疏忽了,他受傷后一直在喬大嬸家養傷,大門都沒出過。
前天去火車站的時候,街上貼著的畫像,要么被別的通緝令蓋住,要么風吹日曬的已經掉了。
所以他一直有個錯覺,就是被大力通緝的只有在市區出現過的自己。至于二林子和小蓮,在日本人和滿洲國警察看來,已經遠走高飛了。
另外過年的時候,二林子幾個全都出現在了喬大嬸家里,但誰都沒提城里到處貼著通緝令的事兒。
這一切的一切,給柳辰造成一種,事情已經過去了的錯覺。
事實上事后趕回家的黃耀祖,通過黃三兒還有當晚沒被滅口的家丁和幾個護院的嘴,已經摸出了柳辰三人的身份。再加上一個,被小梅看到了行兇全過程的小蓮。
四個人全都上了通緝令。
王廣源不知道柳辰是因為信息不全,加上思慮不周導致了判斷上的失誤。還以為是處于信任,柳辰才撂了實底兒。
渡過了對柳辰身份震驚期后,下意識的壓下了些聲音說:“兄弟,你們哥幾個的手段可是夠辣的。我聽說姓黃的那家可是下了重賞,正在懸紅你們下落呢。”
柳辰剛剛看到王廣源的表情,心里就咯噔一下。還好他心里素質過硬,出了目光閃了一下,沒有表現出別的異常。
一聽對方直接點出了黃家,暗恨自己大意的同時,心里明白自己此時絕對不能露怯,要讓對方摸不準自己的底牌。
這樣才能投鼠忌器,不敢起別的心思,起碼暫時不敢起別的心思。
臉上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屑的說:“懸賞?呵,事情還不算完呢,真當東北軍入了關,就全都死絕了啊!”
黃家父子的發家之路,王廣源還是知道一些的。一想到倆王八犢子霍霍了不知道多少東北軍的家屬,都替他們感到頭大。
家里出了事兒的東北軍,就算一少半的一少半得了信兒趕回來,都夠把黃家趟平好幾個來回的。
見柳辰毫不在乎的樣子,好心提醒了一句:“兄弟,你可別大意了。黃家對你們來說不算啥,可得小心日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