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非常順利,凌晨兩點還不到,眾人便進了木幫貨場大院兒。
出發時王廣源就已經做好了有人掛彩的準備,不但備下了很多傷藥,連老穆都被留宿了。
沉重的木門一響,耷拉著張老臉的老穆,披著衣服打洋灰樓里出來。
瞅了眼前車上的五個傷號,冷哼了一聲。又看了看后車,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混幫派的人,受傷什么的幾乎是家常便飯。有個好大夫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黑臉兒老穆在木幫,完全是哪個都不敢得罪的存在。
別說普通幫眾了,就連王廣源都得陪著小心的哄著。
這會兒見到老頭兒臉都快耷拉到腳面了,硬著頭皮走過去說:“老穆,傷了的弟兄,就全靠你了!”
“盡說些沒味兒的廢話。”老穆正眼兒都沒,瞅都沒瞅王廣源。
黑著臉指使一幫小子:“你們幾個,把人抬到西面大屋去。還有你們,放挺呢?趕集去燒熱水!
那個……刀片兒!”
“刀片兒有趟跑腿兒的活兒,明兒才能回來。”呂強子趕忙出聲解釋。
“那就你了,去我屋拿藥匣子!一個個的,沒點兒眼力見兒……”
老穆的藥很霸道,處理傷口時下手也重。一會兒的功夫西面大屋里鬼哭神嚎的聲音,就此起彼伏的響起。
聽的屋外面人,一個個下意識的縮著脖子直往遠處撤。
“行了,咱也別歇著了。”王廣源聽的渾身難受,對著呂強子喊:“強子,帶人去小庫房拿家伙兒,咱連夜把沒了的弟兄葬了。”
“好賴!”呂強子正不想在院里待呢,趕緊應了一聲。招呼上幾個人,跑去小庫房拿鐵鍬和鎬頭。
死人對木幫來說是件很普通的事,幾乎每個月都會因為斗毆,或者搶木場之類的事情交待幾個。
不過,王廣源做人很講究,有家的都會給一筆很豐厚的喪葬費和養家錢。
沒家的,也會裝進棺槨選好地方埋了。
不過今晚死了的弟兄不行,因為雖說山林隊的事兒,紅黨會全部攬過去。
但木幫要是在這個敏感的時間,傳出沒了十來個人,而且還都是死在了槍傷上。
免不得,會給有心人造成聯想。
所以,人必須今晚就給埋了,而且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還不能透出風聲。
棺槨肯定沒時間準備了,只能尋個差不多的地方挖好坑,用席子裹上直接入土。
一番折騰完事兒,天邊已經泛起了青光,忙碌的一夜終于過去。
大伙兒再次回到木幫貨場,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后,王廣源招呼道:“行,都辛苦了。伙房有吃的,大伙兒墊吧一口趕緊休息。別的事兒,睡醒了再說。”
一幫小子紛紛應和,呼呼啦啦的往伙房走的時候。
柳辰對王廣源說:“別的事兒不急,但日本銀行的那兩張存單,得趕緊變現。”
“可不是,要不怎么說你腦子好使呢!”王廣源一拍大腿。
他腦子也不是白給的,柳辰一提話頭兒,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念叨著說:“必須得盡快,省的再被當成紅黨給盯上,那可就冤枉慘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