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東任務中,你確定被燒毀的就是目標貨物嗎?”黑口惠子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確定。”
“說說理由。”
“技術人員對帶回的殘片和殘留物,進行了還原和技術分析。分析結果附在我的報告后面,你應該可以看到。”
“你確定貨物在被燒毀前,是完整的嗎?”
“不確定,我是沖突之后才抵達現場的。但現場指揮官小林粟,以及和七名在場的帝國特工匯報,他們在貨物被毀前所看到的,確實是完整的貨物。”
“你認為,有沒有可能是現場人員,為了逃避責任,而偽造了證詞?”
“我認為可能性不大。”觀月秀美略微思考了一下,給出了一個比較肯定的回答。
并解釋道:“配合執行任務的特工,都是從冀東地區緊急召集來的。在匯合前,他們分屬于不同的行動組。
現場指揮官小林粟,在執行任務前,屬于普通經濟情報調查科,一直在奉天工作。
這樣一群事先基本沒有交集的人,很難在短時間內建立起,需要信任度極高的攻守同盟。”
黑口惠子應該對觀月秀美的分析非常認同,翻動面前的記錄紙時,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小南建二不知道在面前的小本本上記了些什么,停筆后抬頭向觀月秀美投去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兩名關東軍特務機關的人沒有提問權,只是坐在那面無表情的聽著,神色上看不出什么。
至于山本衫上,似乎全程都在神游,注意力壓根就沒在眼下的問答上。
“你認為,貨物在重新回到我方視線以前,有沒有被開啟過的可能?”黑口惠子繼續發問。
“有可能。”觀月秀美直言不諱。
分析道:“以我們現在所掌握的情況看,貨物落入土匪武裝后,因為混雜在數量龐大的偽裝物中,應該沒有被發現。
但被八通商行的雇員盜取后,存在著很大的曝光可能。按照常理分析,他們在偽裝物中發現了貨物,應該會詳細查看,來確定其價值。
不過以幾名雇員的知識范圍,和所能接觸到的技術手段,他們根本無法判斷貨物的屬性。
只是憑經驗判斷,可能存在著很高的經濟價值。所以,在處理了其它偽裝物后,單獨將貨物帶在身上。靜待有了實際估價后,再酌情處理。
在事件后期,貨物又落入了盤踞在六鼎山的土匪武裝之手。他們同樣可能抱著相同的目的,開啟檢查過。”
觀月秀美的分析非常符合邏輯,也貼合現在所掌握的事件進程。只是這些內容,在她的報告中并沒有提及。
所以,黑口惠子在對她分析表示贊同的同時發問:“以上你所說的內容,為什么沒有在報告中體現出來?”
“報告中所反應的,只能是有實事依據的內容。而推測出的結論,在被證實前,不能與事實所混淆。
另外,就算我之前的推測成立,貨物當時處于休眠狀態,沒有危害性和傳播性,不會造成不良后果。
涉及到的知情人,現在也已經全部斃命。所以我認為,沒有必要糾結那些沒有后果,且無法被證實的旁支內容。”
觀月秀美回答的理直氣壯,滿鐵情報部門,也一直有依照實事說話的傳統。
然而實事上,她今天之所以主動說出這些,是因為前幾天和柳辰做的那次復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