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門后面空無一人。
只有門房小窗口那兒,刀片兒露出了一張帶著嗤笑的嫩臉。像是在看著門外的一幫子,有沒有膽量進院兒。
葛飛沒讓刀片兒等太久,深吸了一口氣,當先邁出了沉重的一步。
其他人稍微遲疑了幾秒,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根本沒有后退的空間。
只能互相攙扶著起身,或忐忑、或木然、或被逼無奈的紛紛邁步跟進。
院內洋灰樓樓下,王廣源四平八穩的,坐在大號的太師椅上。面無表情,目光冰冷的瞅著一幫人緩緩走近。
二十多號弟兄在他身后燕翅排開,雖然沒抄家伙,但肅殺一片。
柳辰站在王廣源側后,一副“師爺”的架勢。臉上帶著點兒笑模樣,打量著興安木幫的十來號人。
張朝陽、葛飛走在最前面,張墨落在他們身后。再往后,是九個面色忐忑的漢子。
十一個人一直走到了立著王廣源三米左右,緩緩站定。
葛飛挺了挺胸脯,想說句硬氣話。
但看著王廣源的臉,到了嘴邊兒的話,愣是說不出口。
沒辦法,理虧!
張朝陽也是一樣,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有心想說點什么。
卻發現,事情到了如今的份兒上,根本無話可說。
眼下的場面,原本輪不到張墨這個小輩先出聲。
可他等了半天,也不見兩面有人開口,心里實在急的不行。
同時也暗自慶幸,葛飛那個愣頭青沒一上來,就捅出句“硬”話。
他心里明白,兩面開口的第一句,直接決定了下面談話的氛圍和走向。
略微遲疑了一下,側身踏出一步。
露出自己的臉后,對著王廣源就要抱拳開口。
張朝陽余光中看到了張墨的動作,生怕自己這個侄子瞎出頭。
趕緊搶先出聲:“王二當家的,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我們無話可說。認打認殺,悉聽尊便。”
“王廣源!”葛飛踏前一步,梗著脖子開腔兒:“咱倆的仇怨最清楚不過了。
這回的事兒,就是我想報仇,才私下里做的,跟張老二他們無關。
現在我就擱這兒呢,你要是條漢子,就別牽連旁人!”
“呵~”王廣源冷哼一聲,剛要開口,就是一串劇烈的咳嗽。
之前他又氣又急,還掙吧了一陣,這會兒雖然緩過了一些,但脆弱的肺脈還是有些支撐不住。
葛飛開始時,還以為王廣源是在故作姿態。
但瞅著他咳起來就根本停不下,一張臉憋的紅中透青。再看看他的坐姿,這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裝的。
眼中現是一陣解恨,緊接著又是一陣黯然。
輕哼了一聲再次開口:“你……咱倆的事兒…咱倆了。興安那面弟兄們都揭不開鍋了,要不然…也,也不會跑奉天來討食兒。
你放他們一馬,我死了也不記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