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廣源這面的眾人,短暫的錯愕后,集體失聲。
張朝陽帶頭喊的那句“命償”,和“償命”有著很大的區別。
這句話喊出口,就代表著興安木幫的十來號人,甘愿做王廣源的“死士”。
不論是頂包替罪,還是必死的活計,他們都接了。
當然,選擇“命償”,也就意味著一幫人,想用自己最后的一點兒本錢,換些“好處”。
就眼下的情況看,不用猜也知道他們所求的是什么。
王廣源轉頭看向柳辰,柳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拿不準主意。
“求王二當家的成全!”張朝陽雙手抱拳高聲懇求。
“求王二當家的成全!”十來條漢子個個面露死志,齊聲請求。
柳辰看的很清楚,這回眼前的一幫人,不是打算著死種求活拖延時間。
而是真是絕望之下,想用最后的價值,為遠在興安的家眷、兄弟,換條活路。
王廣源同樣瞧的清楚,有心想應下,又有些遲疑。
奉天木幫被他經營了這么久,已經逐漸的脫離了傳統的幫會模式,更加專注于商業。
這就意味著以前的那些陰私買賣,越來越少。真要有事拐上幾道彎兒,雇人去辦就好,犯不著動用什么死士。
再說了,這年頭死士也不會比雇人保險多少。
更何況眼前這幫人,真要到了用的時候,心里也得打個問號。
相比于雇人,可靠性就越發的低了。
同時王廣源也看出來了,興安木幫恐怕真的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這讓他非常的糾結。
“都特么是世道逼得……”柳辰心里嘆了一句。
見王廣源明顯是心軟了,便小聲問他:“真要從興安運木料過來,還有利嗎?”
王廣源嘆了口氣:“走傳統的陸路,肯定不行,就算還有些利,也沒有多余的可以分潤。”
這話很明白,如果真要從興安拉木料過來,怎么說也得給那面留下些利潤空間。
可利潤本就非常薄,給別人留利,奉天這面兒就等于做白工了。
不但不賺錢,還損失了原本就屬于自己的訂單。換算換算下來,等于拿自己的錢,去填補曾經的仇家。
“俺們只要五厘利,只要有量就行!”張朝陽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報出了最低的期待。
“想啥呢?你當俺們這兒能接著多少單子?”呂強子黑著臉吐出一句。
他心里也嘰歪的夠嗆,不管與興安木幫有多少仇怨,歸根結底也都是木幫一脈。
兩面掐架,那是生死有命各憑本事。可…真要是瞅著對方餓死人了,心里也不好受。
“要是能搞通門路,整到車皮,還是有利的。正好咱們手里缺好料,那面過來的能補上口子。”王廣源瞅著柳辰,帶著些期待的說。
之所以帶著些期待,因為他知道柳辰和觀月秀美現在扯上了關系。
而觀月秀美,是滿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