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眺又抬頭道:“不過,我倒想見見這位承奉郎甘允。”
未到一個月,耿無思已將廖東山首級送來,同時傳來的還有捷報,已全殲廖東山三萬大軍,我軍六萬人,只折了五千人,傷三千人。
廖東山留守人馬約兩萬人,聽得兵敗,已在大將路申率領下獻羽城關投降于郭隨。
我將木匣合上,吩咐郭靈將廖東山首級拿去葬了。
亞父揭開案上香爐蓋,換了一段香,道:“此意料中事。意兒,你如何看?”
我略一沉吟,道:“南劍之盟大敵者,霍威是也。只是其他人見我得了金弦弓,容我不得,我軍被迫應戰。如今雖已擊退羅、廖兩路,但瑯州城外的對峙不知還要多久,那里地勢偏狹,大軍不能展開,我縱增兵,恐怕對形勢亦是無助。”
亞父哈哈一笑:“我雖不能增兵,彼亦不能增兵。形勢雖對我軍不利,朱襲亦是進退不能,暫可不必管他。”
我大感詫異,道:“不必管他?亞父這是何意?”
亞父道:“我軍要做別處謀劃,自然暫不管他。意兒,你可派人急召疏離與鐘韶慶回山,瑯州有吳悝足已。”
張遠目光一閃,道:“亞父可是想要攻打郭隨?”
亞父默默點頭。
我正驚訝間,言眺忽走到我面前,雙膝跪倒,道:“三哥,我向你請罪。”
我更驚訝,向亞父看去,只見他面上神色平常,應無大事發生,我略為心安,沉下臉道:“你又惹甚么禍了?”
言眺不敢抬頭,只囁嚅道:“十日前,我在斥候營里挑了三十人,潛入蘢州,喬裝成趙儲芫之兵,掘了郭隨的祖墳。”
我幾乎跳起,道:“你再說一遍!”
言眺肩頭略略一縮,道:“我私下詢問承奉郎,可有辦法挑起郭隨與趙儲芫一戰?承奉郎向我獻此策,但他說要得到盟主許可才可施行,我未向三哥稟報,便私下派人去做了。”
我目瞪口呆,半晌道:“你莫非不知我與趙儲芫郭隨約法三章,不可以各人家眷為要挾?更何況是掘人祖墳?”
言眺不敢看我,只低聲道:“辦事之人,都裝扮成趙軍,事畢都已完好無損回到積艷山,郭隨只會以為是趙儲芫所為。”
我怒道:“如此笨拙的嫁禍之計,難道趙儲芫和郭隨都看不出來?”
言眺兀自嘴硬:“即便兩方都懷疑是我軍所為,畢竟查無實據,我軍抵死不認,他們也無可奈何。“
我高聲道:“掘人祖墳?難道你不怕你我的祖墳也被人掘了?”
言眺終于說不出話來,只在地上跪著,不敢起身。
我站起身,只在殿中走來走去,怒意一時難消。
亞父清咳一聲,道:“如今不能做也做了,我看不如將錯就錯,謀劃如何應對趙軍與郭隨。”
言眺忙點頭道:“正是,亞父說的是!”
我瞪他一眼,恨恨道:“你若非我義弟,我早將你綁了去向趙儲芫賠罪。”
亞父也真是,處處縱容言眺,難怪他一次又一次惹禍。
......
腳步聲響起,郭靈面有喜色,大步進殿,道:“郎君,得陳奉謹將軍捷報,已全殲郭隨軍五萬,聞人度梅兵敗自刎。”
殿中頓時歡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