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要想著報仇,戰場上立功得爵,若是你母親被捉了,你可換她回來。”壯漢看著小孩,眼中有不舍,有心痛,有后悔,最終,卻只伸出了右手,一掌擊打在了他的后頸。
小孩悶哼了一聲,隨即暈倒過去。
張仲閉了一下眼睛,隨后再次睜開,將劍對準壯漢左胸,一劍穿心。
與此同時,自山下,一支利箭射來,正中壯漢脖頸,青銅箭頭穿過壯漢喉結,差點碰到張仲的皮甲。
“嗬嗬~”壯漢跪倒在地,發出兩聲漏風的痛呼,隨后頭顱一歪,死在了張仲的面前。
誰干的?
張仲將目光投向山下,只見得有接近二十名甲士從山道下方往上,為首的兩個甲士,腰間還掛著三顆人頭。
這些人,沒見過,是之前燒坡喊來的援軍嗎?
張仲不認識他們,也不好上去打招呼,只靜靜的看著他們一步步向著戰場走來。
為首的甲士,看了看站在尸體前的張仲,眼睛微微瞇起,而旁邊另一個矮壯甲士卻開口了。“那亭卒,吾等救汝一命,還不將賊人頭顱速速割來。”
割來?
這是,搶人頭?
都說秦國為了首級,同袍都可以刀劍相向,難道,今天被我遇見了?
張仲心中有些不妙,對方人數眾多,要是動手,他可能剛不過。
正在思慮對策間,那為首的甲士似乎下定了決心,他語氣和藹,仿佛受人尊敬的長者。“汝下去候著吧,此地自有吾等處置。”
你處置,便是割掉賊人的頭顱,搶我的功勞嗎?
雖然心中告誡自己不要沖動,但張仲還是有些忍不住,不由得眼神微凝,一字一頓的說道。“這賊人,乃是吾親手所殺。”
矮壯甲士與身邊為首的甲士對視一眼,再次開口。“汝是何人?”
“楊樹里上造,張仲。”
得到張仲的回答,矮壯甲士急行幾步,幾乎要沖到張仲的面前,他指著張仲的臉,大聲呵斥,宛如張仲犯了十惡不赦的罪名。“汝既是上造,當知戰場冒功的罪責。”
一步之內,我殺你不需要第二劍。
“汝既知罪責,也敢冒功?”張仲雙目圓瞪,毫不示弱,硬懟了回去。“不怕軍法處置嗎?”
矮壯男子看了一眼穿過壯漢的長劍,再看張仲稚嫩的臉,突然換了語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戰場冒功,這可是殺頭的罪過。”
“吾等念汝年少,不與汝計較,且退下吧!”
站在不遠處的其他甲士,亦出聲附和。“亭長高義,孺子,你不要得寸進尺。”
“不然,獄掾處走一遭,丟了爵位是小事,恐折了性命吶!”
“正是,吾等遠道而來,不因道途艱難而慢行,不因身體疲乏而不戰,汝尚搶吾等首功,于心何忍?”
“于情于理,此皆不為人子所為,吾等念汝年幼,不知是非,饒汝一次,汝豈能以怨報德?”
張仲直接被氣笑了,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在顛倒是非黑白,還說得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