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張仲就翻身起了床,他看了看天色,估摸著應該還是雞鳴一聲的時候。
“等今天去巡視里中,一定要買只雞。”
只靠生物鐘,遲早會越來越懶。
不能律己者,不能律人。
長長的吐了口氣之后,張仲開始了每一天的日常練武。
物鍛這個階段,一如李煬若說,耗時最久,成效最少。
但卻不得不練。
因為,只有身體的承受力高了,才能受得住之后藥鍛時,那些虎狼之藥的進補。
不過,鍛體的物品卻十分不好找,以張仲過萬斤的力道,巨木這種就不要想了,橫在肩上,哪里都去不了。
只能如之前那般,選擇大石頭。
當張仲將劍盾弓全部收起來,準備去找塊大石頭時,葵就推開門走了出來,他見到張仲的第一眼,就下意識的看了看天色。
“仲哥兒何以起如此之早?”
張仲看了他一眼,隨手將上衣脫掉,合著兵器盾牌一起遞給他。“吾每日如此,從不間斷。”
見得張仲如此動作,葵眼睛猛然瞪圓。“亭長才物鍛?”
“正是。”
葵瞠目結舌,好一會兒才開口贊嘆了一聲。“亭長天資,當真無人能及。”
“別瞎扯了,與我一起找石頭去。”
“要多大的,這個行不行?”
“小了,要萬斤以上的。”
將日常的修煉進行完畢,天上的太陽便已經上了三竿,張仲抬頭看了一小會兒,方才低下頭。
他這是在鍛煉視力,不僅僅夜間觀針,白日里,也需要直視太陽。
各國功法中,有尤其擅長鍛煉視力的,那些修行此類功法有成的,就被稱之為“視日”。
這與為人占卜的日者不同,乃是專為大軍觀望敵方人數,以及其防御漏洞的軍官。
嗯,自帶倍鏡的那種。
“亭長。”葵等到張仲看完太陽之后,方才開口,他聲音極低,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午間,吾等還做粥嗎?”
做什么啊做?
我們自己做的能吃嗎?
張仲一想到昨天吃的兩頓飯,胃就有些抽搐,秦國的飯本來就不甚好吃,他們做的,那更是一言難盡。
“去斗隱里。”張仲將甲胄帶子系好,并將長劍掛在腰間,隨手接過葵手上的兜胄。“去那邊找黔首混一頓。”
“再看看,有沒有健壯漢子愿為亭卒,再找個做飯的隸臣。”
說著,張仲就朝屋內走去,準備將家具先搬出來曬著。
“為何不去坐隱里雇?”
“不是更近些。”
葵昨日間找來幫忙的,正是坐隱里的人,這個里中,盡是被犯法連坐的罪犯,也是離隱山亭最近的一個里。
還有之前給張仲指路的盜隱里,其他的,還有私斗犯法的斗隱里,從賊為攻殺的賊隱里,徙千里的遷隱里,以及貪功冒領的軍隱里等等。
總而言之,沒有一個正常的。
“坐隱里中,皆是犯法連坐之人,膽小怕事,不敢多言,亦不敢和犯法之人相斗。”張仲想了想,還是決定給自己的求盜說一下自己的想法。
“斗隱里不同,他們皆是私斗傷人較重,被處以肉刑的人,于爭斗而言,要比坐隱里強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