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側頭,才發現步疾與幾名亭卒已經沖了上來。
他們并排在一起,攔住了過道的同時,也為張仲擋下了攻來的木棍。
見得亭卒到來,張仲亦不再留手,將斧頭往身前一拽,趁持斧男子身形不穩之際,一把握住了他的脖頸。
“饒命…饒命。”被抓住之后,男子終于冷靜了下來,他伸手掰動張仲手指的同時,口中開始不斷求饒。
別人都是拿木棍,你為什么要拿斧頭?
張仲搖了搖頭,手上一緊,咔嚓一聲,捏斷了他的脖子。
漢子荷荷了兩聲,雙手一垂,死了個通透。
張仲也難得丟棄尸體,隨手將其當做盾牌,往前一推。
隨后他將盾牌換到右手,或擋或拍,拳腳亦不停歇。
很快,就將直面他的黔首,盡數擊倒在地。
巷道并不甚寬,后面的黔首,見到前面的慘狀,頓時一窒。
眼見人群有停歇下來的趨勢,里正再次在人群中進行慫恿。“動手已經是死罪,誰也跑不掉。”
似乎是怕張仲辯解,他沒有多說,緊接著喊到。
“他力竭了。”
“殺了他。”
“我等數百人,殺了他。”
不等人群再次沖殺上來,張仲便將手中盾牌往路邊一扔,隨著呼嘯的風聲,位于旁邊房屋門口的大樹應聲而倒。
砰!
褪盡了樹葉,合抱粗細的大樹倒在地上,砸翻了旁邊的圍墻,將人群與亭卒們,完全分割開來。
“吾張仲。”張仲不等人群躍過大樹,便拔出腰間長劍,一劍斬斷了大樹的樹梢。
隨后,他伸出兩只大手,抱住了粗糙的樹干,將其奮力一舞。“數十人敵。”
人群四散開來的同時,響起了房屋被擊毀的聲音。
“爾等,再有上前一步者,死!!!”
紅了眼睛的黔首們,終于冷靜了下來。
他們急忙后退,眼神中帶著驚懼和惶恐。
退得遠了些,他們才再次望向那懷抱大樹,將其當做兵器的甲士。
“若非汝等,罪不至死。”張仲將大樹立起,一只手抱住,緩緩開口。“剛剛,砸的,就不是屋子,而是人群。”
眼見沒人再敢開口,張仲平息了一下過快的心跳,接著說了下去。“吾本可,以襲官之罪,盡殺爾等。”
“然則不殺,是因為汝等受人挑唆,本身并無太多過錯。”
“汝等忘了當初嗎?”
“是誰破家滅門,將汝等盡數罰為刑徒?”
“城旦的苦,二三子還受得不夠嗎?”
里正的聲音仍舊在不斷響起,聲嘶力竭,極盡緊張惶恐之勢。
但道中黔首,卻再無一人膽敢沖上來。
不過,他們也沒有散去,手中的兵器也依舊緊握。
就這般站在道上,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