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迪心里有些焦急,介紹雙方認識后,便打算借趙穆的勢再最后努力一下。
作為一個社會閱歷豐富的成年人,他不會給對方提供選項,而是把主導權完全交給對方。
這既是一種尊重,同時也是一種以退為進的語言策略。
“老云啊,當著趙總和唐先生的面,我也就不跟你說那些沒有營養的客套話了,阿道夫大師突然出了這樣的事,這是誰都沒想到的,所以經籌委會商議決定,取消你和阿道夫大師的莫扎特《d大調鋼琴奏鳴曲》四手聯彈曲目。”
張總嘆了口氣,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不想臨時取消曲目。
外面那么多觀眾都是花錢買了票的。
而且能聽音樂會的觀眾,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能不得罪當然是盡量不得罪,他可不想做完這場音樂會就直接回家養老。
可事情經過發生了,他也只能這樣處理。
云迪雖然早就猜到肯定會是這種結果,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里還是說不出的難受。
“張總,難道就沒有一點兒的回旋余地了么,莫扎特《d大調鋼琴奏鳴曲》我一個人也能演奏的。”
沉默了幾秒,云迪終究還是忍不住想再爭取一下。
“老云啊,你也是成名已久的鋼琴演奏家,難道不知道四手聯彈跟個人獨奏,和交響樂團之間的配合是不一樣的么,如果離演出哪怕還有半天時間,我也還可以安排交響樂團跟你重新排練,可現在……”
張總說到這里,抬了抬手腕露出被衣袖遮住的腕表,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那有沒有可能讓云先生自己演奏,不跟交響樂團配合?”
羨慕與唐毅對視了一眼,主動開口為云迪說話。
“這……唉!我就直說了吧,如果以老云幾年前在圈里的地位和名氣,無伴奏演奏自然沒問題,但現在…籌委會擔心觀眾們不會買賬,趙總您也知道,像這種規格的音樂會票價可不便宜。”
張總嘆了口氣,他到這會兒都沒想好到時候怎么跟觀眾解釋臨時取消曲目的事呢。
讓云迪獨奏,他們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方案,只不過剛提出來就被大家給否了。
再加上云迪出過演出事故,有前科,他們誰都不敢冒這個險。
就像之前某當紅女主持人,連春晚都上過好幾次,可出了連嘉賓名字都能搞混讀錯的演出事故后,還不是瞬間被打進冷宮,再也沒有哪家電視臺敢用。
這種事趙穆理解,云迪自己也懂,怪不得任何人。
就在云迪面如死灰般的準備認命徹底放棄時,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唐毅突然站出來問道:“張總,我想問一下怎么才能讓云先生的那首曲目保留呢?”
“這……”
張總沉吟了幾秒,認真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道:“要保留曲目眼下只有兩種方式,一是阿道夫先生正常登臺,不過他已經在送去醫院的路上,所以這可能不現實。二是有一位名氣和演奏技巧都達到一流水準,且曾經四手聯彈演奏過莫扎特《d大調鋼琴奏鳴曲》這首曲目的鋼琴演奏家,替代阿道夫大師。”
第一種方式基本已經徹底排除,就算那位法國鋼琴家身體又突然好轉,也來不及登臺了。
至于第二種方式,也基本上是說了等于沒說。
名氣和演奏水平一流,還得跟別人四手聯彈過莫扎特《d大調鋼琴奏鳴曲》這首曲目,這么短的時間內去哪兒找這樣的人?
然而,唐毅卻淡淡一笑:“或許,我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