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平常的語氣,詢問道:“云瑤姑娘,聽聞你從小與那位文國公定親,如果那位文國公沒有失蹤,你會嫁為人婦,放棄修行么?”
提起這事兒,武云瑤不由得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父母之命,不容忤逆,其實嫁給他也挺好了。”
“呃?”張閑一愣,如果他不逃跑,武云瑤真的會嫁給他?他有些不信,又說道:“云瑤姑娘已經抱丹成仙,真愿甘心嫁給一個傻子?”
“哎……”武云瑤嘆了嘆氣,說道:“我因為與那個傻國公聯姻,從小就被周圍人談論嘲笑,被大家孤立,我也曾經心有怨氣,但聯姻是父王訂下,不容忤逆,我對人對事也就心灰意冷了,只得一個人寄情于習武,才會有如今的成就。”
“后來長大了,明白事理了,其實還得感謝他,如果不是與他聯姻,我不被嘲笑孤立,也不會看透這么多,或許我現在也只是一個嬌生慣養的皇族郡主。”
“嫁給他,他雖然是傻子,但也沒有心機,我能保他平安,一起平淡度日,而我順從了父母之命,也算是償還了養育之恩,心念通暢。”
“皇族的女子,似乎就只是為了嫁出去,順了他們的心里,也順了我的心念,這何嘗不好呢,所以能嫁給他,這對我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聽了這話,張閑愣了愣,居然還有這一說,但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是這樣,嫁給他這么一個傻子,反而解脫自在了。
“可惜他遭遇不測了。”
武云瑤的語氣有些惆悵,沒能保住這個未婚夫,她心里挺遺憾的,說道:
“他的爺爺,與皇曾祖是好友,有很深的交情,當年并稱文武二賢,輔佐縉云氏登上大位,而他天生癡傻,其實也是因為皇祖父的過錯,皇曾祖對此心有愧疚,也希望我能保住他,讓好友的子孫有一線生機,如今塵埃落定,我也就離開了。”
張閑聞言,心里對縉云拓肅然起敬,原來這事兒的幕后,還有縉云拓的安排,但縉云拓已經超凡入圣,不干預世俗凡事,而他逃走,已經被視為遭遇不測了。
思緒至此,他不由得愕然,如果他沒逃,在國公府再堅持半個月,等到武云瑤嫁過來,那么他現在的情況,豈不是立馬翻盤了,懷里抱著美嬌妻,踏上仙道,推翻繡夫人,重掌大權,從此逍遙快活!
但這念頭一起,他心里又苦笑,若是忙于爭斗,哪里還有心思清修,或許也落入凡俗了。
不過武云瑤的話,似乎透出一些秘密,他的先天不全,居然是陽帝造成的?
他不動神色的問道:“那位文國公的癡傻,怎么是當今陽帝的過錯?”
武云瑤沒有回答,只是神情更加惆悵了,當年輔佐縉云氏登位,卻落得這般下場,這些爭斗的事兒,是是非非,實在讓人心寒,甚至連一個傻子也不放過。
“罷了,罷了,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提也罷。”
武云瑤收起語氣,轉移話題,指著地上的三具尸體,說道:“我已經搜過這些尸體,有幾件隨身法器和丹藥,以及這把佛業劍,我們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