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二十年,歲月沒在武云瑤身上留下任何痕跡,脫胎換骨,全然超脫了凡塵之軀,猶如天神下凡,每一寸肌膚都近乎于完美。
武云瑤繼承了縉云拓的武學,也繼承了縉云拓的禪道,斬斷塵俗,持戒修行,如今已是真武殿的主人。
然而面對即將來訪之人,武云瑤卻是心緒嘆息,已然知曉了張玄機的身份,正是曾經相遇天宗子,也是她姻緣牽系的未婚夫,從小就與她的命數牽絆在一起。
若不是與張閑定親,未婚夫是個傻子,從小就被人嘲笑孤立,武云瑤也不會寄情于修行,但武云瑤受了縉云拓的教導,從未因此厭惡張閑,反而明白了是皇族有愧于張閑。
武云瑤曾想嫁給張閑,雖然張閑是個傻子,但也遠離了紛爭,她可以保住張閑,潛心修行,直到張閑壽終正寢,也算是償還了這份因果。
不過世事難料,天意弄人,張閑得了沐道真前輩的點化,不但痊愈了,還修得一身玄通,與她相遇相識,一起剿除妖邪,喝酒論道,好不逍遙自在。
但如今張閑回來報仇,卻與她成了仇敵,出身于縉云氏,父親和其余親人都在這一戰,這份血親的因果,終究是要償還。
“你若能度過今天這一劫,但愿我們以后還能一起喝酒論道。”
武云瑤心里自語,心緒莫名的嘆息。
古素風的傳話,讓皇族知道了張閑的意圖,竟然想另立新君,削減帝號,貶斥皇帝修行,這當然觸怒了皇權的威嚴。
今天這一戰,皇族高手齊出,就連一直閉關的縉云洪也出來了,既然張閑要來真武殿,就決意把張閑打滅在這里,以免張閑在京城搗亂,阻擾了皇族的大計。
并且,這也是讓四方仙道明白皇族的勢力和威嚴,如今皇族,不再是玩弄權謀牽制各門各派,而是要各門各派臣服為臣。
辰時初刻,天空的陰雨越下越大了,屋檐的水珠滑下,滴落在青石上“嘀嗒”作響,眾人安靜無聲,氣氛蕭殺到了極限。
突然,修為高深的幾人似乎有所感應,目光一動,看向天邊,只見兩道人影飛來,凌空虛度,由遠及近,一瞬而至,落在了演武場的中間。
眾人定睛一看,一人身著素衣道袍,背束長劍,腰系金繩仙葫,面若少年,文秀儒雅,身形陽剛強健,高越七尺,孔武如神,一雙赤腳踏地,任由雨水滴落在身上,灑脫自在,逍遙無束。
另一人是女子,身高六尺有余,身穿一件玄黑仙甲,背負劍匣,手里奉著斬仙劍,氣宇傲然,英姿神武。
這兩人,除了張閑和孟江琳還有誰。
“呵呵,這排場還真是不小啊!”
張閑笑著稱贊了一句,看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在正上方的三人身上。
三人也在打量著他,天武尊者和縉云洪皆是目光一凝,看出了張閑的氣機,似死非死,似活非活,與天地陰陽融為一體,卻又超脫天地陰陽之間,猶如身處第三界,千古不朽,萬古不滅。
而武云瑤看向張閑,兩人目光相對,心里不由得一陣惆悵。
“天宗,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