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云瑤三拜之后,站起身來,說道:“真武殿從此閉門,不再傳授俗家弟子,諸位若是打完了,還請速速離開,真武殿要搬山了。”
今天的結局,無論武云瑤輸贏如何,皆早有定數,真武殿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不再需要收徒了,而世人信奉仙道,也不再需要真武殿了。
天空上,張閑也無心再殺人了,一躍落地,說道:
“冤有頭,債有主,吾不愿多增殺伐,若你們要報仇,便來太上道,吾隨時恭候。”
“回去告訴縉云陽,退下皇帝大位,交出吳天璽,另選一人繼承九州王王位,從此九州王不得修道荒廢天下,若要修道,便退下王位,潛心修行。”
“若縉云陽不退位,下月十五,玉京城外,天書降旨,太上選君。”
話完,張閑不再多言。
天俊王反應過來,心力疲憊,默然無聲,也沒有多言什么,只是抬了抬手,眾人會意,立刻扶起重傷和死亡的族人,無不心生畏懼,誰也不敢多留,趕緊就離開了。
原本氣勢昂揚的皇族,自認為要稱霸天下,統一人仙鬼妖,雄心勃勃,此刻卻是畏懼而去,甚至連報仇的念頭都掀不起,徹底失去了銳氣。
天俊王又看了一眼女兒,取下了獸面頭盔,俊逸威嚴的面容,仿佛一下老了幾十歲:“清瑤……”
話到了嘴邊,卻不知該說什么,最終也只得嘆息一聲,說道:“我不是一個好父親,愧對了你。”
話完,天俊王戴上頭盔,轉身離去了。
片刻的功夫,演武場就安靜了下來,一直被大戰忽視了的孟江琳,念頭一動,收了仙寶八卦爐,來到張閑身邊,淡淡的冷哼了一聲:
“哼,我都還沒出手,這就跑了。”
張閑聞言,不由得苦笑,這丫頭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抬手一揮,地面打碎的青石重聚,碎石凝結,修補裂痕,轉眼就恢復如初。
“天宗,真武殿從此閉門,不在接待世俗訪客,你也請回吧。”
武云瑤說話了,已然了結最后的塵緣,遁入空門,持戒修行,以天道為業,對任何人與事,皆是一視同仁。
張閑忍不住嘆息,這是下逐客令了,他只得詢問道:
“不接待世俗訪客,我若了結完了世俗之事,跳出了世俗,可否再來拜訪?真武殿要搬山,不知搬去何處?”
武云瑤沒有回答,只說道:“緣法隨心,順其自然,若有緣,自會相見,若無緣,自會不見,無須太過執著。”
聽了這話,張閑心里忍不住惆悵,回想起了曾經與武云瑤一起喝酒論道,武云瑤也是這般的禪道語氣,但此時此刻,卻再難回到曾經了。
“罷了,罷了,一切隨緣。”
張閑開口一吐,飛出一個玉葫,說道:“這葫仙酒送你,你若不收下,那就當是我放在真武殿,今后有緣再來取回。”
這葫仙酒是他早就備好了,知道武云瑤不會收下,他只得放在了地面的青石上。
隨即,拂袖轉身,說走便走,帶著孟江琳一步踏出,凌空虛度,掠過天際,消失在了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