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閑離去,又看著張閑留下的仙酒,武云瑤的心緒也終于陷入了惆悵,撫摸著胸口的衣襟,衣襟里是六龍玉璧,靈光已經平息。
曾祖的話,再次回響在武云瑤心里,此玉璧既有運程,亦有災劫,上古昆侖留下此玉,便是為了預示劫數,引導運程,克制邪魔,規避天地大劫。
張閑修習的玉華之體,與玉璧有感,力量乃是同源,同源可以相克,正好應了克制之言,預示著張閑就是引起這場天地大劫的人。
武云瑤沒有嘗試用玉璧去克制張閑,雖然同源可以相克,但同源也可以相輔,更何況只是一段上古時期的預言傳說,未必可信。
“沐前輩應該知曉此事,而沐前輩傳授了張閑,或許可以找沐前輩應征一番。”
武云瑤心里思量著,她已了結塵俗,以天道為業,此事關乎天地大劫,這便是天道之業。
圣人傳道,教化眾生,然而世人只在意圣人傳下的神通功法,卻沒人在意圣人為何要傳下神通功法。
因為茫茫宇宙,虛空無邊無際,眾生寄托于天地之間,圣人亦不例外,如果天地崩塌了,墜落宇宙虛空,圣人也將失去依托。
所以圣人要庇護天地安寧,維系天道平衡,這也是安定自己的脫身之地,圣人傳道,便是為了人多力量大,讓大家一起維系天地。
所以學習圣人之法,必須了結塵俗因果,秉持戒律,持戒修行,因為有了塵俗因果的牽絆,就會有私心,但圣人之法,不可私用,不可濫用,乃是維系天道所用。
武云瑤得了縉云拓的真傳,便是入了禪教,授領禪教教法的扒汣玄功,也授領了禪教教義的戒律。
然而了結塵俗,卻又有天業牽連,她的命數從小就與張閑牽連在一起,如今入了禪教,亦然如此。
“師妹,人已走遠,何必再躊躇。”
天武尊者上前說話了,語氣不由得感慨,事理的塵俗了結了,但心里的塵念,卻難以斬滅,如果真的都斬滅了,徹底無情無動,那就不是人,而是魔。
“佛有慈悲,禪有歡喜,前人留下的因果仇恨,卻牽連后人煩心,冤冤相報何時了,總得有人先放下,或是張玄機,或是師妹你。”
聽聞這話,武云瑤回過神來,這道理,她何嘗不明白,走上前去,拿起了地上的玉葫,說道:
“多謝師兄的開導,但愿他能得饒人處且饒人,否則我想放下也不可能了。”
“師兄,我們走吧,從此這世俗之中,再無真武殿。”
天武尊者點了點頭,手執印決,一股浩大的法力涌出,頓時天搖地動,大地龜裂,只見真武殿所在的整個山峰,緩緩上浮拔起。
天武尊者抬手一拋,九彩光暈乍現,袈裟的衣袖里,飛出一顆舍利佛珠,佛珠與天武尊者的氣息相合,浩大的法力共鳴,只見一尊白象法相顯現,寶相莊嚴,神圣無比。
這佛珠,正是大梵六寶之中最為厲害的法象舍利,乃是釋迦摩羅的坐騎得道所化,而天武尊者與法象舍利的相合,正是法象元靈的輪回轉世。
“收!”
天武尊者一聲輕喝,施展玄通須彌藏芥子,只見虛空扭曲,整座山峰收入一顆佛珠之中,佛珠的光芒一閃,一瞬劃過天空,消失在了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