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裴心悠專心吃著碗里的菜,眼都沒抬。
“我想問啊,那個,咱們為什么要一直養著這些兔子啊?”
“你心悠姐覺得可愛,舍不得殺來吃了。”沈覺啃著手里的骨頭,哼哧哼哧,還留的出縫兒來回答姚云兒。
“就因為可愛嗎……?我的意思是,兔子也跟山雞啊,魚啊一樣,不都是小動物嘛……”姚云兒話越說越小聲。
算了……兔子確實很可愛,比什么山雞小魚都可愛,還是不吃了吧,冬天還可以抱在懷里暖呼呼的……
“咱們云兒是想吃兔子了吧?”
姚云兒一張口,那吞吞吐吐的語氣,再加上平日里好幾次撞見姚云兒抱著一只兔子想要掐死它,手剛附上去就跟做賊心虛似的趕緊放了下來,連忙在兔子背上順著毛摸了幾把以示安撫。這這種行徑,一開口,裴心悠就知道姚云兒心里的小九九了。
“啊……是啊……想吃很久了。”姚云兒有點被看穿的不好意思。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一直留著它們呢?”
“不是因為可愛舍不得嗎?剛沈覺說的。”說完指了指沈覺。
裴心悠瞥了沈覺一眼,沈覺又夾了幾片蘑菇在碗里就著湯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
“你別聽他瞎說。”
“哎?我怎么是瞎說呢?是當時你自己說的!”
“當時是當時,是一念之差的仁慈,后來想著索性再養大一些,他們吃草,我們就能吃肉,到了冬天還有更大塊的皮毛,一舉兩得,有什么不好的?”
“哇……心悠姐,你想得好周全啊,那我從此以后再也不饞兔子肉了。”
“哎……”裴心悠嘆了口氣,夾了塊肉放到姚云兒碗里。
“你這姑娘怎么那么傻呢?這不就等著你說嘛,跟我你還扭扭捏捏客氣這么久,其實我早就看出來啦,就是你一直不說,我也就忘了。還有,”裴心悠瞪了一眼李成新,“是不是你跟云兒說了什么,要不然她能憋這么久才說?”
李成新聰明如此,哪里會去直視裴心悠的目光,悶著頭吃著碗里的菜,笑得肩膀直抽抽。
嘿,終于輪到小爺我看戲了,沈覺覺得自己終于農奴翻身做主人了,這感覺,倍兒爽!
“還有你,別笑了。”裴心悠瞪了一眼沈覺:“明天房子搭完,晚上就烤兩只兔子來吃!”
“哇,不是吧心悠,姚云兒說吃就吃,我以前饞了好久你都不同意的。”
這太不公平了,沈覺必須不服。
“你不也吃了嗎?”
“是吃了,但那時被鳥弄死了才吃的。”
“有什么不一樣嗎?”
“有啊,哪哪兒都不一樣!”沈覺長長運了一口氣,是時候為自己的家庭地位而努力了.
“首先,這兔子不是你自愿弄給我吃的,而是被鳥啄死之后“才”輪到我吃的。”
“其次,現殺的兔子和都死了好大一會兒的兔子,肉質上的差別不是一星半點!”
“最后,你是滿懷怨念做給我吃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滿懷柔情!”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姚云兒聽得目瞪口呆,絲毫沒有對底層被壓迫人民的同情,只看著沈覺嘴唇一張一合,說著一些自己完全摸不清頭緒的事情。
裴心悠一臉無賴看著沈覺,沒有想要迫切打壓的**,只覺得深深的疲憊。
“第一,鳥為什么會來啄兔子,是因為你吃了人家的子孫后代。”
“第二,都是兔子肉,別那么矯情。”
“第三,我怨念?你難道要我唱著“恭喜發財”給你烤兔子嗎?”
“最后,沈覺,吃晚飯你跟我出來一趟吧。”
裴心悠說完放下筷子,往院子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