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平靜道:“今日宣你入宮是想要問你,對于出使秦國,有何看法?”
韓非道:“在秦為質,以存社稷。”
韓王喝斥道:“糊涂,本王要你出使秦國,就是希望你能施展所學,獲得嬴政看重,身居高位,庇護韓國。”
韓非不死心勸道:“父王,韓國要存,需要變法。靠強國庇護,無疑是將自己性命交由他人之手啊。”
韓王冷冷問道:“變法強韓需要幾年方有成效?”
韓非想了想道:“少則十年,多則二十年。”
韓王又問道:“秦若滅韓,需要多久?”
韓非臉色一變,不言。
韓王道:“只需三月足以。”
說道這里韓王嘆氣道:“非兒啊,父王又豈會不知變法強韓。韓國沒有時間不說,韓國王公貴族,世族大臣,那個不是反對變法,他們有封地、有錢、有糧。“
“這些年來韓國許多城池成了飛地,他們都找各種理由返回封地,連本王的王書下達封地,他們都以各種理由推脫,如何變法。”
“此先不說,國庫想要收稅,還得和諸侯們好生商量,他們同意了,想要運回韓國,還要經過幾個大國關卡,又得攜帶重金禮品前往各大國,低聲下氣的請求借道,就算能借道,也會被關卡層層剝削,運到新鄭能有五層就已經是幾國開恩了。你以為你父王想要過這樣的日子。”
“如今能夠存韓,唯有靠大國庇護,你此番入秦國,定要好生周旋,為韓而謀。”
韓非心情沉重,韓國已經弱小至此,支離破碎,談何變法。
一生心血竟無處可施,悲哉,哀哉。
紫蘭軒!
韓非喝的伶仃大醉,心中的悲憤難平,道:“先是割上黨給趙名為轉移嫁禍之策,然,肥秦也;再是割十五城求和,懦弱也;又是疲秦水利,助秦也。如今又要將我送于秦國為質,名為韓國使者,可笑也!”
紫女靜靜站在窗邊,望著外面蕭瑟的街道,不知在想什么。
而衛莊則是在韓非頭頂的房屋之上,一身黑衣隨風飄動,孤傲冷酷盡顯無疑。
紅蓮聽說韓王要將韓非送入秦國,立即前往韓王宮殿,請求韓王收回成命。
韓王哀嘆道:“蓮兒啊,父王先是韓國的王,才是你們的父親啊,如今秦國兵強馬壯,而韓國兵甲之數不足三萬。為父怎敢拒絕秦王政的要求。他就是要你父王我的命,只要韓國能存,父王我也必須將自己的人頭派人送入咸陽啊。”
紅蓮聽了大受觸動,她雖然刁蠻任性,但生在王族,自然也是明事懂理的。見韓非前往秦國不可更改,失魂落魄的返回自己宮中。
第二日,新鄭郊外,郊亭旁,韓王帶人為韓非送行。
秦國使者孔文已經等候在道路一旁,見韓王和韓非到來,上前見禮:“文見過韓王,韓非先生。”
韓非冷冷瞥了一眼孔文從他身邊走過,孔文還在是雙掌相并,保持彎腰的行禮姿勢。
韓非此舉不僅是在打他的臉,也是在打秦國的臉啊。
韓王大驚,秦使要是立刻返回咸陽,韓國危矣。上前一步剛想要說些什么補救的話,消消秦使的怒氣。卻見孔文仍然是一禮起身,面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