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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國兩大主糧育種上的優勢,并不能掩蓋在種子商業化方面的巨大劣勢。
近30年來,農民傳統的育種實踐已經遭遇了幾乎滅頂的排擠和顛覆。相比于其他亞非拉國家,國內種子的商品化已經達到了驚人的程度。
但悲劇的是,在整條種子產業鏈體系中,從農藥、種子、化肥、育種技術等方面,中國是遠遠落后與世界前十大種子企業的。
自2000年《種子法》頒布之后,中國種業開啟了市場化的征程。各路資本紛紛進入種業市場,大大小小的種業公司如雨后春筍般冒出,有民營的和中外合資的、有科研院所自辦的、有農技推廣人員“自立門戶”的,甚至還有“皮包公司”。
但數據顯示,中國現有數千家種子企業,育繁推一體化的種子企業不到100家。絕大部分的企業小而散。
“以美國的孟山都為例,該公司僅玉米種子業務在全球的銷售額就達十幾億美元,即一百多億元人民幣。而國內玉米種子企業銷售達1億元的都很罕見。根本就不在一個量級上。”陳建章是這樣評價的。
不過,最致命的,還是國內種業企業大多并不具備自主研發能力。
“長期以來,國內種業研究的核心在科研院所而非企業。80%以上的品種出自科研單位。擁有研發創新能力的國內種子企業不到總數的1.5%,絕大部分企業研發投入一般在其銷售額的1%,甚至不及1%。”說起這個,陳建章就是痛心疾首。
“相比之下,像孟山都、先鋒這樣的跨國公司,其研發投入一般占銷售收入的10%左右,甚至更高。以先鋒公司為例,那里集聚著全世界最好的人才,擁有最多的基礎資源和全球性資源,多到可以抵上一個國家。”有幸參觀過先鋒公司的陳建章感嘆道。
實驗室自然是種業公司的核心,不過齊政總覺得陳建章的痛心疾首是在暗示要增加實驗室資金。
齊政就接口道:“所以,單個的種業公司很難與跨國公司競爭。對國內來說,要么對他們進行收購,要么集中全國的科研單位與較大的企業聯合起來以抗衡強大的跨國公司。”
陳建章就失笑道:“收購他們怎么可能?還是第二個方法靠譜點。”
知道先正達日后會被國內收購的齊政笑而不語。
“總之,現在市場大部分份額都被幾個大的種子大玩家:孟山都、杜邦、先正達等占領。而且,這些大玩家不僅賣種子,通常,他們會將這些種子與特定的化肥、農藥搭配銷售,從而控制一條完整的產業鏈。因此,國內種子企業面臨的不只是單個的跨國種業公司,而是一個龐大的國際化產業鏈條。”
“十年內我都不要求你們能與跨國種業公司抗衡,但最起碼,嘉谷自身的種子需求你們要保證滿足吧。”齊政對陳建章提要求道。
于國于民,我們的飯碗任何時候都要牢牢端在自己手上。
陳建章眨眨眼,笑著道:“舍得投入,耐心等待,總有希望的。”
嘉谷種業在肅省建立了啤酒大麥種子、玉米種子和牧草種子的生產基地和加工中心,對應目前嘉谷所種植的作物大類。
“投入是會有的,成果也是要有的,家里就等著你們的‘米’下鍋,反正你們就看著辦吧。”齊政調侃道。
心里卻在想:對農業來說,誰有“種”,誰就驕傲。光靠實驗室他們競爭力還是太弱了,看來還得靠他時不時祭出開掛手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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