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調節了市場,但是已經沒有市場了。”鐘華志補充道。
齊政自是最清楚不過了。
確實,因為市場價格的扭曲,托市十多年后,“賣糧難”再次成為了社會性問題。
從國家的角度來看,現在的政策目標,是確保糧食安全,保障農產品的有效供給。說得直白一點,就是為了保證農產品的增產。
但增產后的糧食,一方面價格不斷走高,另一方面,市場主體都不收了,只有國儲糧來收。“后果就是嚴重扭曲了市場,商品流通部分的糧食也進了國儲糧的糧庫。”
這樣一來,嘉谷這樣的民營糧食企業,就要和國儲糧發生事實上的“搶糧”了。
當然,如果比庫存量,嘉谷拍馬也比不上有國家支持的國儲糧。
國儲糧到底有多少糧食庫存,沒有公開信息披露。但有消息稱,“全世界最龐大的庫存已經建立起來了。”
如此巨大的收儲量,僅僅靠國儲糧一家企業肯定是完不成的。事實上,八成以上的收儲量是委托收儲,臨時收儲的糧油分散儲存在全國的基層糧庫等地方。國儲糧自己的直屬庫僅有三百多個,委托收儲庫點數量是國儲糧直屬庫數量的三十多倍。
嘉谷也不需要跟國儲糧比庫存量,只需要能儲存糧食的糧倉。而在這其中,嘉谷就看到了機會。
機會來自糧食流通體制改制后,基層糧庫面臨的困境。
去年,國家進行了一系列糧食流通體制改革。在改革中,建立了國家、省、市、縣四級糧食儲備體系。縣級儲備糧庫與其他三級糧庫一起構成國家糧食儲備體系,承擔著調節市場供求、平抑年際間糧食產量波動等多項重要任務。
又因為逐步實行糧食購銷市場化,基層糧庫不再獲得國家財政補貼,完全自負盈虧。這使部分糧庫生產經營艱難,負債沉重。
簡單來說,基層糧庫要執行代儲業務,但國儲糧分配下來的指標總是不太固定,有時很多,有時又很少,所以從國儲糧那里收的代儲費也不穩定。
但如果跟嘉谷商貿合作就沒有這樣的問題了。
嘉谷商貿初進軍主糧貿易,沒有多少自己的糧庫,收購的糧食正好無處存放。
所以在嘉谷商貿進軍的南方幾大產糧區,在生死存亡中掙扎的縣級糧庫對于合作是求之不得,雙方一拍即合。
但是除了嘉谷,那些外資巨頭也同樣極有眼力,嘉谷看中的機會,他們也看中了。
在江右省糧食主產區,先前跟嘉谷商貿一拍即合的縣級糧庫現在又猶豫了,因為有第三者插足。
益海集團!
當初在收購大豆壓榨廠上想要與嘉谷聯手合作的外資企業,被嘉谷拒絕后,又在壓榨廠并購上被嘉谷搶去了最大的一塊蛋糕,雙方的關系一度勢如水火。
天道好輪回,現在輪到益海集團過來搶嘉谷的蛋糕了。
真是冤家路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