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鹿的生產經理也很高興。因為上面的老大滿意了，他雖然也知道其中有貓膩，但這么低的價格，能收購到符合高要求的鮮奶原材料，還要啥自行車？
奶販子和奶農們也很高興。低質量的鮮奶，“加工”一番后，就能變身成為“高質量”的鮮奶，全部被山鹿收購了，收入自然也增加了。
至于添加三聚氰胺有沒有問題？奶販子們根本不會考慮，山鹿集團既然沒有查出來，那就說明沒問題。再說了，三聚氰胺不是也被添加到飼料里么，也沒聽說有禽畜吃出什么問題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其他各地的奶販子或奶農陸陸續續也知道了這種操作。
無論是哪家乳企，對收購鮮奶的蛋白質含量都有一定的標準。而添加了所謂的“蛋白精”，就能讓不符合標準的鮮奶，符合乳企的收購標準。
最關鍵是成本低，而且不容易查出來。
謹慎的或有一定責任心的奶農或奶販子選擇觀望，但更多的人在利益面前選擇了有樣學樣！
一場悄然的坍塌蔓延了整個行業。
……
“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山鹿現制定了‘十一五’發展規劃，即：堅持‘三化目標’，夯實‘一個基礎’，放大‘一個優勢’，培育‘五個新的增長點’，提升‘五個能力三個水平’，簡稱‘31’工程。確保配方奶粉、力爭功能性食品和酸牛奶產銷量全國第一；液態奶及乳飲料保持前三位；全面提升企業生產規模、經濟效益和綜合實力，做大做強山鹿，走出國門，與國際市場接軌……”
看著電視里，意氣風發的山鹿集團董事長田溫華面對記者的采訪，發出了豪邁的宣言時，嘉谷乳業的總經理楊業撇撇嘴，轉頭對齊政說道：“瞧瞧，真的是一刻都不容放松啊！人家比我們想得還要長遠，已經考慮著走出國門了。”
同樣看著新聞的齊政臉色有些古怪。
陷入思考的楊業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嚴肅地說道：“山鹿集團，可是一個強勁的對手啊。集奶牛飼養、乳品加工、科研開發為一體，是中國食品工業百強、農業產業化國家重點龍頭企業，連續四年入選中國企業500強。”
“據不完全統計，山鹿集團先后榮獲全國五一勞動獎狀、全國輕工業十佳企業、全國質量管理先進企業、科技創新型星火龍頭企業等省以上榮譽稱號200余項……”
“看來我們想要擊敗這個對手，是要費不少心思了。”
齊政聞言臉色更加古怪。
雖然此時他還不知道山鹿已經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了，但即使按照原來的軌跡，也過不了多久，山鹿就會隕落，順便還將整個行業拖入了泥沼。
齊政看著楊業嚴肅的表情，很想對他說，老兄啊，不用擔心，很快山鹿就會把自己作死了，現在有多少榮譽，后面就有多少唏噓。
比如頗具諷刺意味的是，山鹿是全國免檢產品！
這個讓山鹿人驕傲的榮譽，終將變成無聲的拷問。作為免檢產品，著名的民族品牌，國家保護它，百姓信任它，它卻讓人們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哀其不爭？
不存在的。齊政覺得山鹿死不足惜，但它的隕落是以整個行業作為了獻祭。尤其是國產奶粉行業，幾乎被摧毀成一片廢墟。
嘉谷乳業現在要考慮的，不是打敗哪個對手，而是要怎么在“毒奶事件”爆發后，肩負著贏回國民信任的使命。
而這個使命，還得落在嘉谷農牧自建的萬頭牧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