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東,阿穆爾州,結雅-布列亞平原。
10月,茂密的森林畔,白樺樹金黃色葉子開始陸續凋零,與其在天際相接的是一望無際的金色大豆田。車輪有一人多高的大馬力農機一字排開,隆隆機聲中,掛在豆稈上的豆莢被悉數收割。
正值嘉谷開發的巨型農場60萬公頃的高油脂大豆收獲季節,農場抓住晴好天氣統一調派數百臺大型聯合收獲機,近千臺運糧車在田間忙碌穿梭,對成熟的大豆進行搶收。
伴隨著機器引擎的轟鳴,被收割的大豆沿著收割機探出來的輸糧管滑入運糧車車廂。年底前,這些大豆將陸續被運回國內黑省,在黑土地的加工車間里演繹“農頭工尾”的價值翻倍傳奇。
齊政和張澤宏、遠東合作方瓦西里悉數到場,參觀著壯觀的大田機械化作業。
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一票陌生的參觀隊伍。
瓦西里笑得一臉無害:“都是我的合伙人們,你們知道的,畢竟是數億美元的項目,大家都想見證豐收的時刻。”
齊政表示理解。
等瓦西里過去跟他的合伙人打招呼后,張澤宏走到齊政身邊,低聲向他介紹道:“來的人,多是遠東的權貴資本。”
齊政聞言一挑眉。
“你都知道他們的身份?”
張澤宏“嘿嘿”一笑,小聲道:“我在遠東這么久不是白費的,這群老毛子,不敢說全部辨認身份,但是大部分人的身份或者背后的勢力,我都心中有數。”
齊政贊許地看了張澤宏一眼:“這么說,他們也不是單純地為了參觀?”
張澤宏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向齊政指出這批老毛子的身份:“那位高個子,父親是遠東聯邦區檢察院院長,他和瓦西里,是里面身份最高的;旁邊那位,叫諾威爾,叔叔是地方議員……還有遠東地質部副部長的代言人……另外幾人,屬于更低一級的遠東各州的權貴資本代表,家族都有人盤踞在地方政府任職……”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掌握著遠東多地的收稅權。”
齊政打斷他,問道:“收稅權?”
張澤宏搓了一下手,點頭說道:“你沒聽錯,遠東很大一部分的稅收,都掌握在私人財物公司里的,而這些財務公司背后,就是這伙老毛子。”
“俄羅斯吧,你知道的,重稅之國,尤其是農業稅。即使聯邦政府有所減免,遠東這種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也照收不誤。”
“那么重的稅,毛子農民也是狠,直接不交稅。要知道,收稅是要成本的,在遠東和西伯利亞這種遼闊之地,為幾千盧布跑幾百公里,油錢和吃飯錢都不夠。另外,毛子居民點上的農民,平時不招他們還好,如果稅務的要強行收稅,弄不好就是全體對抗之。”
“所以遠東的地方政府干脆聘用財務公司、審計公司等來征收稅款。簡單來說就是直接承包給土豪去收稅。當然,土豪是沒空收稅的,他們一般是直接補上地區的稅收了事。”
“這些土豪其實是掌握了遠東豐富的油氣資源、森林資源和礦產資源等,收益可不止那一點點錢。平時撒點毛毛雨,對他們來說只是必要的開支。但他們肯定不是做善事。”
“當遠東土豪們需要征用土地比如說林地時,那就簡單得多了。土豪只需要農民同意出讓自己的林場即可。不同意?那很簡單,稅是他在收,稅單一拿出來就是偷稅10年!然后噼噼啪啪的一算下來,加上滯納金等等的東西,那就是非常大的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