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對政府政策施加影響力,不是不可能。
但齊政也清楚,農業合作社的土地流轉只是“新土改”的其中一點而已。承包地的抵押、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的入市,還有住房財產權的流轉,這些都是“新土改”的聚焦點。
土改關系重大,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且深牽農民根本利益。所以哪怕嘉谷系對土改預期高漲,但齊政的表態一直有所保留。
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主體明確了嗎?規則確定了嗎?配套制度健全了嗎?最關鍵的土地經濟關系搞明白了?增值收益分配關系能理順嗎?
這些問題,即使重來一世,齊政也很難給出明確的答案。
而且,說不如做。
縱觀嘉谷推動組建的農業合作社,起碼明確了土地制度改革的“底線”——不會把農村土地集體所有制改垮了,不會把耕地改少了,不會把糧食產量改下去,不會把農民利益損害了!
——這就可以作為一個地方試點形成的模式、經驗進行總結了。
齊政一直覺得中國在改革道路上做得明智至極的一點,就是試點。
改革開放始于領導人在一個小漁村畫的一個圈,而此后歷項重大改革,無不從試點開始。“新土改”哪怕只是起草論證,也要參考地方試點。
嘉谷能作為政府決策參考的“試點”,固然是一種榮耀,但又何嘗不是一種壓力?
這種壓力,迫使著嘉谷自身業務也在發生著變革。
……
岷省,南開市。
作為嘉谷的起家之地,南開市如今是嘉谷主要的水稻生產基地之一,是嘉谷主要的禽畜育種基地之一,也是嘉谷農業合作社模式發展最成熟的基地之一。
以馬教授為首的“新土改”論證調研組之一,在第二輪調研中進駐了南開市,受到了南開市市委的高度重視。
齊政的表叔陳元,如今已經升任南開市副市長,鑒于其與嘉谷集團的良好關系,委派負責調研組的協調工作。
“嘉谷集團的發展,給我們市帶來了相當多的資源。”陳元不避諱他與嘉谷的密切關系,對嘉谷贊不絕口。
但馬教授等人毫不意外。
只看嘉谷為南開市帶來的獨一無二的仙茗大米,這才幾年,就發展成了一個千億產業,成為南開市的支柱產業之一,足以擔得起南開市對嘉谷的任何贊譽之詞了。
更何況,嘉谷帶來的,何止單單一個仙茗大米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