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在過去人們普遍都辦有每月100元低保的赤埕縣,今年脫離低保的居民數量直線飆升……
這讓他充分理解了環冀省貧困帶近來興起的“田園綜合體”申報熱潮。
多年以來,脫貧是主政者常年奮斗的目標。如何使貧瘠土地上的人們擺脫貧困,這讓主政者們絞盡腦汁。
誰都知道要“產業脫貧”,但選擇什么產業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要因地制宜,也必須要有市場的效益。
在京津冀協同發展下,冀省農業發展一直以來所堅持的定位之一,就是把冀省作為京津的菜籃子供應基地。
嘉谷的赤埕縣田園綜合體項目,是在做好菜籃子的基礎和前提下,適應于全國尤其是京津冀地區休閑度假大時代的宏觀背景,有針對性地打造環京津都市觀光農業、休閑農業模式。此舉無疑是帶來了相當的樣本效應,也迅速引起了同處一片貧困帶的其他區縣的關注。
但文老要思考的是,嘉谷摸索出的這一模式,究竟能有多大的可復制性?
“首都周邊的這些貧困縣,主要特點可以用八個字概括:石化、高寒、干旱、少田。現在有半環繞冀省的深循環地下水層,可以說水資源的桎梏基本上已經不是問題。而只要水資源有了保障,農業的想象空間是很大的。”面對文老的問題,齊政如是道。
“嗯,你說得對。所以冀省可能會被定為田園綜合體試點所在地,再開展一兩個試點。那么,嘉谷需要支持嗎?”文老接著問道。
文老問得有些委婉,但意思很明白了——嘉谷如果對冀省其他區縣申報的“田園綜合體項目”有意向,他是支持嘉谷的。
但齊政言簡意賅:“感謝您的支持,但我們暫時只想把第一個田園綜合體項目做好再說。”
于情于理,有著豐富成功經驗和極強社會責任心的嘉谷,都是文老的第一選擇。但齊政這樣干脆的拒絕,出乎了文老的意料,竟讓他卡了一下殼。
齊政就坦然道:“赤埕縣這一年多的變化,嘉谷不敢擔全功。說到底,這與中央和本地政府多年來在扶貧上不懈的投入和努力是分不開的。”
“近10年來,國家在修路等基礎建設上的高投入,對這片曾經貧困連片的地區改善很大,像一些偏遠的山村,至少通上了泥土路。嘉谷田園綜合體項目得以快速推進,是建立在這樣的基礎上的。”
“所以,我并不覺得嘉谷無可替代。在中國的鄉土大地上,無數有情懷有理想的人在這片土地上耕耘,試圖讓它們變得更好。我覺得理應看到更多的探索……”
文老的眼力是經歷千萬人練出來的,此時面對面的說話,自然能發現齊政是真心的,不禁有些動容。
企業家們無不追求更高層次的支持。而像齊政這樣,在頂級層面上的支持送上門來之后,還能保持清醒,堅守自己的原則,不說絕無僅有,但文老是罕有接觸的。
齊政笑了笑:“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我們嘉谷的大項目,哪怕是國家級項目,都不少了,這種時候要的不是急進,而是穩住。”
可不是?阿拉鄯盟兩大沙漠治理開發項目、在黑省打造國際非轉基因大豆加工貿易中心,乃至于最近推行的全國農業科研聯合攻關計劃,都稱得上是國家級項目了。
一般企業,承擔一個都兢兢業業了。承擔了數個之多的嘉谷,倒不至于吃不消,但再貪心,就很危險了。
文老看著冷靜分析的齊政,也不禁笑了出來:“嘉谷這樣,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