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培育出的“超級水生植物”優異之處在于,它們幾乎是將后兩步一步到位了。
但是,這種凈化+修復生態不是說在水里密密麻麻地種植了各種凈水植物即可,如果沒有合理的搭配,凈水植物種得多,反而過猶不及。
譬如凈水植物的布置是要分層的,上層布置的是睡蓮等漂浮植物,主要起到美化河道景觀的作用;中層布置的是再力花、菖蒲等挺水植物,它們扎根在河中,露出“頭”和“身體”,既可以攔截岸邊可能流入河中的泥沙,還可以穩固水土,甚至起到為河道遮擋陽光、降溫的作用;下層布置的是金魚藻等沉水植物,它們潛伏在河中,不露“頭”,主要作用是和水中的藻類搶營養,消耗河道中的氮、磷、高錳酸鹽等營養物質,抑制影響水質的藻類生長,從而改善水質……
這種搭配也不是一勞永逸的,譬如到了冬季,這些凈水植物停止生長,有些會腐爛在水中,如果不及時割除,反而凈水不成還渾了水——為此實驗室引進了常綠水生鳶尾這種耐寒水生植物作改良。
國內對于各種水生植物應用于污水處理的效果的系統研究較為缺乏,有大量適應生長的優良水生植物資源尚未得到開發利用。黎范他們的工作,就是通過系統性的篩選和培育,得到一批具有良好遺傳性狀、適應能力強、凈化能力強的凈水植物。
當然,這種系統研究,都是要靠燒錢來維持的。所幸的是,在靈陣的加持下,他們起碼“燒”出了一批成果。
齊政略輕松一些,問道:“如果是污染較嚴重的水體環境,能不能在較短時間內進行水質改善,譬如半年內……”
為何誰都知道生物凈化法的好處,卻沒有投入太多研究?
因為生物凈化法的桎梏更多。首先生物凈化正常來說,是一個緩慢的過程,越急迫越做不好;甚至在污染嚴重的前提下,水生植物能不能正常生長都說不準,又談何“凈化”呢?
齊政用靈陣加成是能“超常”發揮,但他想知道,在他不出手的情況下,實驗室的方案能做到哪一步。
黎范卻是一個磕絆都不打的道:“可以。我們能通過種類的選擇,群落的搭配,以及微生物研究所培育出的超級微生物,發揮出超級水生植物最大的凈化及應用潛力……”
齊政恍然,他倒是忘了還可以與微生物研究所的成果共同應用。
微生物研究所無疑是嘉谷實驗室內的最大“山頭”之一,甚至說,沒有哪種作物的研究能離得開微生物。相反,很多時候,微生物的突破,能為作物的新品種選育帶來驚喜,譬如超級根瘤菌之于革命性的“嘉豆13號”。
在水務凈化上也是一樣。畢竟,水環保史上重大的轉折點,當今污水處理技術的基礎——活性污泥,說到底就是細菌、原生動物和藻類及它們所依附的有機物質和無機物質的總稱。
“微生物研究所為我們提供了可與現有水處理體系中微生物種群共存的,功能更強大的超級菌株和菌群,讓3種以上微生物共生一個環境不相互蠶食,快速繁殖;能降解更多種類的污染物,而他們分解后的物質又能被超級水生植物轉化或保存在體內……”黎范說起微生物研究所時,語氣是既羨慕又肉疼。
因為微生物研究所在嘉谷實驗室中,資金充沛,成果也斐然,一貫是其他項目組眼紅的主。更何況,像他們研究所的項目,如果需要微生物研究所配合的,也不是靠“同是一家人”就能得到配合的。
想起分潤出去的經費,黎范就忍不住牙疼。
好不容易當一回主角,黎范對于微生物研究所的“輔助成果”也是簡單一提,就如數家珍般宣揚他的幾十種“超級水生凈化植物”的研究狀況。
齊政對于實驗室內各項目組為了經費“相愛相殺”的情況心知肚明,聽完黎范的成果匯報后,重重點頭道:“李教授辛苦了,同時得到幾十個成果,不容易啊。”